短暂的沉默之后,傅宏臣收起小刀,却没有放开人,问:“地点!”
“我带路!”
“地点!”
傅宏臣重复一遍,扭着他的力道猛地加重,声音骤狠。
“朝平街凤里巷那片老平房,没有院子,门口就一铁门。”
刚说完,傅宏以同样的手法,快狠准地一掌落在他后颈神经上。
刀子眼睛一闭,昏厥过去。
五分钟后。
房门被关上,屋子里回归平静,书房里没有床垫的木板床上躺着被打晕的刀子。
刀子离开后,辛玥紧绷的身体才稍微放松些,她不知道现在什么时间,只是觉得又困又累,身体疲乏得让她上下眼皮几乎要粘在一起,脑袋一下又一下地下坠。
但她不敢睡,只能时不时让被反绑的双手互掐,掐得她硬撑着不睡觉,等刀子回来。
“喔喔!”
也不知道那个杀手到底把自己带到哪里来,竟然还能听到鸡打鸣,也难怪刀子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哎哟,我的脖子!”
被刀子打晕的黑彪终于醒了,他皱着眉头,揉着脖子。
“刀子这个王八蛋竟然敢阴老子。”
他像想起什么,猛然朝辛玥看来,看到她还被绑在椅子上,脑袋耷拉着,不知是死是活。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伸手想要去探她的鼻息,确认是否还活着。
“要确定人死了没有,探鼻息没用!”
突然出声的辛玥吓得黑彪猝不及防,打了个哆嗦。
辛玥抬起头,清亮的眸子里盛满了寒冰,额前的刘海遮住了她半边脸,看上去有那么一些惊悚。
他瞬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看什么看,要不是你,刀子怎可能背叛我。”
辛玥冷哼,“小人之心。”
黑彪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脸上的横肉把他衬得更凶恶。
“那你呢,你是医生,不救死扶伤,却耍阴!”
不为所动的辛玥淡淡地抛了句话。
“这要感谢你们给我演了一回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黑彪愣住了,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羞愧,垂下眼睫:“从我决定走上这条路开始,我就预备自己有一天会横尸街头。”
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是刻在每个人骨子里的最初认知,黑彪原本也是家庭幸福,成绩优异的三好学生,可后来父母离异,母亲忙于生计对他疏于管教,上了初中以后他再无心读书,并认识了社会上的小混混,最后走上了这条歧。
“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结婚生子。”
说到此处,借着灯光,辛玥看到了这个粗犷的男人脸上出现了一丝柔情,古惑仔的爱情其实也很简单,两个人彼此相爱,生儿育女,像普通夫妻一样过着平凡的生活。
“五年前那次争夺战,很多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堂内核心人员也损了不少在警察手里。刀子的妈就是不幸死在了其他帮派的打手手里,那年我儿子刚满十岁,为了他们母子安全,我不得不将他们母子送走。”
有些事做过就无法反悔,有路错过就无法回头。黑社会的恶性斗争,不仅让许多无辜又年轻的生命定格在那一刻,也让无数家庭变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