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像他的作风。”夜烬绝说他不应该这么傻的。做哥哥的错会了,原来他心里真的会有一点点的爱尽管谁也说不出那是什么。
只有雅凛知道。倒也不是夜阡陌把爱看的崇高,他确是到了穷途末路才会回归的那种人早就回不去了,可看看你也是好的。
雅凛搬家时惹了不少闲话,她也无心去听。收拾床褥时里面掉出一封信,釉色的信封,从前她最喜欢。
香味已散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也许很久远了。拆开,只有几句。
“如果你一早告诉我这样的人生是错的,也许我也能够拯救你。当然,你歪斜了我也会歪斜,但在爱里我会更甘心些。”
雅凛把信封收起来,收进行李箱。雅爸爸开了车来接,秋天的阳光比夏天更丰烈。
粉笔灰的阔条纹穿过她,衣絮被糙出铂色。放映机仿佛还在咔擦擦工作,家庭号冰激凌泛着冷气,行李箱拖着她的手,一切待她回去的样子。
“就这么些?”雅爸爸掂了掂行李箱。
“嗯,就这些。”雅凛只需松开手,把行李箱推出去。
亦真和夜烬绝去接机。吴素特特带了亦真喜欢吃的那种花生酱,还有花旗参、蔓越莓、红酒和化妆品。亦真笑着道谢。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夜烬绝伸手接过行李箱,说吴素老派。
吴素劈拍他的背,笑的金铃一样:“倒还挺结实。耐打。”
夜烬绝笑着抱了下亦真,刺激吴素:“我老婆可好了,才不打人。”
吴素掀翻睫毛,视而不见:“不是说打算结婚吗?你就和别人不一样,领证多久了这时候结婚。”
“旅行婚礼。”夜烬绝搬行李上车,已经订了餐厅,打算午餐时详谈。
“嗳,你不是说那小凉打算结婚?是一趟吗?”
“算是吧。本来不打算去的,医生说小真现在身体恢复的不错,可以出行,反正又不是坐飞机,环绕太平洋一圈。宜早不宜迟。”
吴素冲亦真挤眼笑:“地主家的傻儿子。有个什么事比谁都急。”
窗外树影婆娑,明暗交替的白光灼在车玻璃上。亦真和夜烬绝都刻意不去提夜阡陌。
吴素倒记得首次会晤时的场景,是个很乖很安静的孩子,没想越是安静越是要出错的。
出行前一天婚纱已经回来了。亦真觉得珍珠白的古典型太正式,于是采用蓝白的森系礼服式,非常委婉含蓄。
夜烬绝说:“是我们结婚,不用太在意,我们开心就好了。”
亦真笑:“看别人的婚礼都是这样那样。反倒有些怕了,生怕落了重。”
夜烬绝取了纸和笔,握住她的手,从白纸一端开始延长,像苹果皮不削断,一看便知演练过无数次。
出行那天碧空如洗。邮轮大港口的旁边是机场,飞机的嗡鸣灌在耳里像一片沙漠。亦真抬头看白线滑翔,现在不觉得是延宕的殉难,而是翼的涂鸦。
梁熙和晏晚凉又是姗姗来迟。夜烬绝嗤笑:“这一对儿脸可真是大,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们俩。”
梁熙还是嚷嚷闹闹:“这不还没开吗?都是自己人。”
夜烬绝拍拍吴素:“我家老佛爷可在这儿坐镇着呢。”吴素嘻着嘴,摆手笑:“我是高堂。”
傅媛媛挽着晏晚凉的胳膊,宣布:“我决定休息一个月,和晏晚凉去看看世界。”
薛子墨挑衅:“傅媛媛你这不行啊,才一个月!都不够我家梁熙闷个觉的!我家梁熙的工作日等于你一年的假期!”
大家都笑了。梁熙劈手擂薛子墨。笑的更大声。
阳光下,港口像一片粉末蓝的流沙,世界是更宽广的许愿瓶。謍謍中一声船鸣,大家都排好队。阳光照耀在每个人的脸上,发红发烫。
亦真能想象,成千的海鸥在碧空拍翅鸣叫,夕阳将海面浣成油画。世界翻转过来,各式颜色劈拍在壁上,吐出七彩浮沫。时间的帘幕外,一切都是新的,半新不旧,像气泡从船底往上飞蒸船靠岸了。
完
1秒记住爱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