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走就迟到了!”被压着挠了半晌,亦真哈哈笑着,推他:“重!”
“亲一下就起。”他低头,轻轻在她唇上吮了下,还是不动,非要她主动亲他。于是亦真厚着脸皮连亲了好几下,某人终于圆满了。他吹着口哨,胡子都忘了刮,跟个二傻子一样,直颠颠儿地出了门。
亦真赶到傅媛媛家时,晚了十分钟,妆都顾不上化,不想傅媛媛更阴,连床都没起。亦真给她打电话,傅媛媛像是有起床气,居然反手就挂了。
多么尴尬呀。亦真又打了一个电话,傅媛媛没接,顶着一头乱发出现在门口,耷拉着眼皮,像只长毛犬。
“我叔叔去超市了,你吃早饭了吗?”
亦真连忙回“吃过”,傅媛媛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慢腾腾泡了两杯咖啡出来,然后去卧室拿信。
傅媛媛的家很大,落地窗拉的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亮。墙上还伶伶仃仃挂着几幅画,都挂了浅浅的一层薄灰,客厅角还置着架立式钢琴。
“十封,我都按日期整理好了。”傅媛媛看亦真盯着墙上的画,扑哧一笑:“放心吧,你给我的那幅我还好好收着呢,这些都是我自己瞎画的。”
亦真有点不好意思,接过信拆开看了看,果真一字看不懂。
“我爸是国学大师,喜欢的都是诘屈聱牙的古文,居然还琢磨什么古英语。”
亦真也是一愣:“我都不知道我妈还认识古英语。”
傅媛媛啜了口咖啡:“这些信你打算怎么处理?”
亦真摇头:“我觉得这信的内容不简单。”
傅媛媛点头:“但也许什么都没有呢,我给你看个东西。”
亦真跟着傅媛媛去二楼的书房,也是许久没打扫过的样子,傅媛媛从书架上抽出本书,打开,里面夹着张相片。是一张亲昵的男女合影,上面的女人正是亦微然。
这个男人难道就是傅媛媛的父亲?亦真霎了霎眼,果然,傅媛媛颔首:“我父亲和你母亲曾经交往过,后来一直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可如果是单纯的书信,没必要让你专门交给我吧,情书就更不可能了。”亦真想不通。
“那你就自己琢磨吧。”傅媛媛合上书,听到门响,激动地拉着亦真:“应该是我叔叔回来了。”
亦真跟着傅媛媛行至二楼,沙发上坐着个看报纸的老头儿,约莫六十。闻声回头,“这位就是亦小姐吧,你好。”
亦真也笑着打招呼,因傅媛媛说这老者才是信件的原保管人,因此竖起耳朵听得格外专注。
“这是我爸的好朋友,是个基因学家,你跟着我叫沈叔叔就行。”傅媛媛另沏了杯普洱,亦真看在眼里。这称呼,自然如傅媛媛的那句“我比你大四岁,叫我傅姐就成。”现在想想,傅媛媛可不是喜欢与人熟稔的热闹性子,与自己亲蔼也可能是为今天和老者的相识做个铺垫,不至于显得不自在。
那张脸看着一丝不苟,薄唇近乎抿成一条直线,镶银眼镜的鼻托被山根填的满当当,瞧着倒像个混血。
“我认得你母亲。”沈长柏字正腔圆的说,“出国前我还见过你一次,两三岁,不记事,一晃就二十年了。”
亦真笑着点头。长辈面前,小辈得靠后站,急于长大就显得不敬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