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任由自己的小伙伴自生自灭。”亦真擦着头发,笑出声。
夜烬绝冲她挑眉:“还不是怕你丢了啊。”
夜幕降临,船上一堆人聚在夹板上开party,宝石蓝的天空缀着晶亮亮的星子,一群人欢呼着起开红酒,塞子一下子蹿出老高。
海上温度低,亦真套上针织衫,还是觉得冷。夜烬绝给她端了碗热气腾腾的芒果糯米饭,撤了红酒,换成辛辣棉花糖热可可。
“还是冷?”夜烬绝看着她,解开风衣:“过来。”
亦真按照他的指示,坐在了他的腿上。夜烬绝裹上风衣,两人被包裹在一起。
“你说咱俩天天这样吵,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仰着脑袋,靠在他肩上。
夜烬绝冷哼:“哪次不是你先起的头?”
“怎么,现在嫌我烦了?外面乖顺的小姐姐可多了,惯会讨你欢心的。”亦真别过脸。
“你这一个就够烦了。”夜烬绝认真想了想,又道:“可哪天你要是不吵不闹了,我还真不习惯。”
船上十几号人玩的嗨极了。受马来人唱歌求爱的影响,男人们起哄,冲船上的单身姑娘们唱起了情歌。当然是集体性的开玩笑,不过姑娘们笑的欢畅极了。
亦真附掌拍着节奏,不时和夜烬绝咬一下耳朵。那歌声尚算悦耳,只是有些杂乱。淼淼的歌声灌入海风,循过一座座灯塔,似落叶旋入秋的晚风里。
艾琳腻着声,拍打着被夜烬绝抛弃的小伙:“不成不成,说好了三杯,一杯都不能少!”
“太吵了,我想和你安静待一会儿。”夜烬绝圈着她的脖颈,胡茬蹭在她脸上,怪痒痒的。
两人离座,绕道夹板另一侧,是略微安静了些。走近才发现栏杆上靠着个发鬓霜染的老太太,佝偻着身子,默默看海。
“您是自己来的?”亦真上前:“这儿风大,站久了会着凉的。”
这婆婆有些上年纪了,微笑着,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这是我老伴儿,我们约好一起来澳洲的,一个月前他去世了,没赶上。”
两人互看一眼。“帮我和老伴合个影吧。”老太太笑的很坦然,没有半点伤怀,腾出手理了理脖子上的围巾。
夜烬绝接过相机,辟易着,寻找角度,“您把头往我这儿偏一点,照片再靠上点。好,就是这样。”
“原来这也算是一种陪伴啊。”亦真愣了半晌,看着老太太满意离开的背影,蓦地发问:“你说我老了是什么样?”
“眼睛也不亮了,头发也白了,皱纹横生,嘴也会瘪下来。”夜烬绝想了想,忽而一笑:“不要愁老之将至,你老了一定很可爱。”
这话出自朱生豪写给宋清如的情书。原句是:“不要愁老之将至,你老了一定很可爱。而且,假如你老了十岁,我当然也同样老了十岁,世界也老了十岁,上帝也老了十岁,一切都是一样。”
“那假如,我是说假如。”她抬起头,问:“假如我先离开了,你会不会搞个黄昏恋啊?”
夜烬绝拍她脑袋,“一天到晚净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不说,那我就替你把后半段说完。”亦真踮起脚,夜烬绝弯下腰,配合她勾上他的脖子,一字一句:“我愿意舍弃一切,以想念你终此一生。”
所有的恋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