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事开始。
当透明的棺盖被揭起时,周遭的啜泣声越发大了,一声一声,犹如敲在了人的心坎上,让独孤绾莫名烦躁。
她人好好站在这里呢,都哭什么哭,搞得她好像真死了一样。
旁边有个大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这可真么办啊,没有了武阳郡主,谁来抵抗乌金、百胜的那群胡人!要是被他们打到京城来,哪里还能有活路?”
她承认,虽然乌金和百胜这两个外族的确很厉害,但不照样被自己堵在关外日日血虐,没什么大不了的,多派一些人手去就好了,反正天昱王朝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大概是她平时威望太盛,这突然一死,众人都没了主心骨,不但大臣,连最上首坐着的皇帝,也一脸愁容满面,对贴身太监抱怨:“你说这武阳郡主什么时候死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死,眼看金乌百胜这两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即将被我天昱大军的铁骑踏平,谁知突然出了这槽心事,要不然,朕便是这百年来,第一个剿灭外族,一统天下的帝王。”
贴身太监一个劲点头附和:“就是就是,这武阳郡主死的真不是时候,大业未成,她就不能再撑一撑嘛。”
这话好在独孤绾没有听到,否则定要去找皇帝拼命。
灵台上,一身冰雪的夜墨邪是最正常的一个人,他面容淡漠,目光平和,仿佛武阳郡主之死,与他而言,不过是养的小猫小狗,不小心一跤跌死了一样,除了有些唏嘘外,没什么太大感觉。
他捧起灵童递上的圣水,将其洒在战秋凰的遗体上,手中如意,在女子只剩下半边容颜的脸庞上滑过,如风轻拂。
独孤绾咽了咽口水。
这场景真他娘的怪,虽然自己好端端站在这里,但总感觉,灵魂深处,有某个地方轻轻晃动了一下,就似此刻,自己真的躺在那个冰冷的雪玉棺材里一样。
法事的目的,是让往生之人的魂魄,不受阴间浊气侵蚀,能安然轮回。
但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