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铮少爷,难道他对你有意?”
两双眼睛紧紧盯着陆良婴,生怕错过她面上任一细枝末节。
被双亲热切地注视,陆良婴起初也有些心虚,可她性格张扬,平素又喜好装腔作势,女校中与其交好的小团体无一不对她吹捧巴结。
她实在不愿回忆自己在陆府被冷遇无视的难堪,更不可能把这段丢脸的遭遇告诉旁人。
哪怕那个旁人是生她养她的至亲父母。
见女儿重重地点了点头,陆荣坤和曹玉淳喜不自禁。
这个莫名出现的麻烦不但没有被陆家承认,女儿还被华兴社太子爷看上,陆家夫妇简直觉得周遭一切都明朗了!
一家三口情绪正高,秦妈敲门进来。
“老爷,有两位自称杜府的等在外面,指明要见云卿小姐。”
陆荣坤一愣。
“杜府?哪个杜府?”
溪草在本地除却嫡亲的祖父陆家,便只有母族谢氏一门,这姓杜的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都说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狗,包括秦妈在内的下人原本都是陆承宣的家养仆从,可自陆荣坤反客为主,陆府上下便一一择良而栖,把陆荣坤夫妇当做了正经的主人。
而那些不听话的,自然都被寻理由打发了。
能得陆荣坤夫妇信奈,秦妈见风使舵的本领自是不低。
她压低声音,把来人的穿着谈吐一一形容了一番,声音中不免夹杂鄙夷,俨然是个先敬罗衣后敬人的狗奴才。
陆荣坤一听对方穿着旧式袄衫,质地也相当普通,霎时便沉下脸来。
“哪里来的泥腿子,陆公馆哪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转头又对曹玉淳道。
“你上去和那丫头说说,在哪里便要守哪里的规矩,以后被把什么阿猫阿狗都领回来!”
秦妈领命出去。
无关痛痒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陆家人的好心情。
一家三口尚没从女儿即将飞上枝头的美梦中醒来,忽听大厅中传来一声震天枪响,把书房祥和的气氛生生打断。
陆荣坤吓得脚软,陆家母女更是撕声尖叫,陆良婴花容失色躲在曹玉淳怀里,与母亲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老,老爷,发,发生了什么事?”
直过了几分钟,曹玉淳这才似回神,语声带颤。
陆荣坤深吸了一口气,勉强从沙发上站起,掏出了别在后腰上的手枪。
“我去看看。”
然而不等他开门,门外已传来秦妈杀猪似的惨嚎,伴着一声狠戾的声线,陆荣坤浑身紧绷。
“老子奉九爷命给云卿小姐送人,怎么,连个陆公馆大门都不能进了?
想当年陆家老四见了我都要亲亲热热地喊上一声哥,怎么,现在他病了,这家奴就欺到主子头上了?什么老爷不见,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有种的老爷,给老子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