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比他以为的要容易太多，他感觉出来了，战区帝国的使者找安德城教会已经不止一次，这事已经都习以为常。

进了门坐下，客套话说完后单刀直入。

“我听兄弟会的人说——”易云话音未落，正在倒茶的主教轻轻一笑。

“那个机械师的主意你们就别打了，这么说，你不是黑狼、血狼、青蛇三国的使者？那就是白狼？桃花？红蜘蛛？”

易雀静静地转头看向哥哥，易云咽了口气，着为震惊。

他还以为这个情报足够新鲜。

“算了，你是哪个帝国的这也是机密，不用透露我也不想知道”主教将茶杯递给二位，而后他坐下，漫不经心地说“我知道你们都缺机械师，也有很多情报说我这里有一个机械天才，呵呵——外国人，既然你第一次来这里，那我就跟你讲明白了，你好好听着，回去给你们的国王汇报清楚。”

他抿了口茶

“最近几年，王朝对机械师的管理相当严格，律法上已经明确表明，帝国理工毕业的学生禁止前往战区帝国工作，原由很简单，王朝正在研制新的科学技术，机械师成为稀缺人才，肥水不流外人田，这道理您能明白吧？其实这些不应该我来讲，你多花几个铜元买份时报仔细阅读就懂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易云沉默，深感麻烦地皱起眉。

“来王朝的帝国使者全都是过来要机械师的，然后无一例外都是空手而归，这已成近几年常态，小伙子你也不必悲伤。”说着他起身，从信封中掏出一叠文件递给他，

“你回去要是不好交差，把这个给你们国王看，里面是有我亲笔书写的致歉信和说明书，日期那一栏我空着，你自己爱怎么填怎么填，然后还有对应的假发票，这些卖给你只售50银元，也就是半个金元，按发票上来说，你还能自己捞到半金元的油水，同时我还能介绍给你魔能水晶的投资渠道。”

易雀又被气得笑了下。

易云看得通透，主教看上去喜欢和帝国使者交往，本质上还是有油水捞。

不，准确来说，所谓帝国使者来安德城，本质都是贪污送钱来的。

【楚凌菲说的不假，再派使者过来肯定钱打水漂。】

“非常感谢。”易云掏出一张金元钞，递给主教，在那老头挠头说没钱找时，易云一句“不用找”让他眼睛一亮。

“我就是想多了解下详细的情报，主教大人，如果我接下来问的问题你不好回答的话，也可不说，我们不为难。”易云温和道，把那些假发票和文件都收起来。

这话懂事，老家伙笑了下，坐回去

“使者，您且问，其实关于王朝的事情，我知道的都不能叫秘密。”

【妈的，百合花王朝腐败成这样，是怎样没轰然倒塌的，真奇了怪了。】

“我打听到的消息是，那个天才机械师在你们教堂下面进行关于魔能水晶的研究，可是我不明白，这事情跟你们教堂有什么关系，而且似乎还牵扯到兄弟会？”

主教开口“魔能水晶是乱维风暴的产物，硬要按教义来说，这种东西只有危害而没好处，但霍华德十四世是个很务实的大帝，在和教会的协商下，研究魔能水晶应用技术可以，但机械师必须在教会的监视下完成。”

“那为什么又和兄弟会有关？”

“主要和异能者有关，异能者的魔法天赋有时候会激活水晶的一些潜藏特性，这种行为在机械师那边称作‘同界效应’，具体我也搞不懂，那种魔法能力很明显的异能者一般而言很懂得伪装，但兄弟会的人可以把他们找到，一个异能者可是一笔不菲的资产。”

“主教大人，我纯粹是个人好奇，您也知道这些事情战区帝国知道了也没用，所以我想问…异能者不是应该被处决吗？为什么又被用于研究？”

主教又喝了口茶。

这问题刁钻，但不隐晦。

只是他懒得讲。

但想想那五十银元…

“有用的异能者会被拉过去协助水晶研究，这是他们对自己罪恶身份的救赎，而那些无法产生‘同界效应’的异能者，只能被处决，带动一下舆论导向。小伙子，王朝不是一天建成的，物尽其用才最关键。”

“那个女孩儿，玛莎，她算是那种没有用的异能者么？”易云转问道。

主教一愣，那眼神像是被冒犯。

那个女孩儿的信息看来易云已经提前掌握，虽然那也不是什么机密，但让主教有一种被窥探的不自在。

“她没法产生同界效应。”主教语态冷了三分。

“所以你是想要把她烧死么？”易云立刻问。

大公主瞳目一颤，她也感觉易云问过头了。

“你问的话题是不是有些越界了，使者，机械师是你该打听的问题，王朝教会怎么处理异能者，你们的主公国王也关心？”

易雀这时插嘴“国王他最近对很多事情都有兴趣。”

“出门左转的书店有很多优秀的睡前读物，你们可以带给他看看。”主教对她冷笑，紧接着皱眉闷住，场面陷入尴尬的安静。

但十几秒后，他越想越气，一拍桌子“该死，当着所有人的面烧死一个女孩儿？不，这根本，根本就是魔鬼的行径。”

易云一阵新奇。

【这主教…？】

他眼神化为了身份以外的真诚和激动

“玛莎她是我见过最无辜的异能者，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哪怕言语上的讥讽都没有，但人情是人情，教义是教义，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这一点，你既然知道她，那也应该知道她是待死刑者中的最后一个了吧？”

易云点头。

主教声音低了一半“烧死她的办法早就被提出，之所以一直拖着是因为我每天都在思考能让她能够安详离开这糟糕世界的办法…但我失败了…即使是安乐死药剂也没有作用…说真的，烧死她我做不出来，也没有人真正愿意去观看，但——”

他很无奈地摇头

“我别无选择，下达命令是我的职责，包庇异能者的事情决不能出现在主教的身上，这不光会玷污我的名声，也会败坏教会的形象，所以如果真的发生火刑那样的事情，我会替她祈祷，如果你换做是我，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他又沉默三息，静静盯着易云的严肃眼神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年轻人，我不想反驳你对我的偏见，但我要告诉你，我比你更希望这件事情不必发生，道德可以衡量个人，但绝对左右不了权威，王朝经久不衰自有道理，不像你们小帝国，国内事情全由着国王性子。”

易雀反驳“帝国也有律法。”

“小姑娘，不要把村规和律法混为一谈。”

大公主欲言又止，选择闭嘴。

和王朝比起来，天独城真就是个村子。

“不，或许还有另外一个选择，如我所说，我来这里是为了做交易。”虽然看上去是心血来潮，但易云知道，自己现在理性的很。

他将大水笔的磁卡套了出来贴在桌上，推给主教。

“300金元，买一个没用的人，您感觉这买卖，划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