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胖女人指着魏沾衣,“谁你们孩子没碰过我家孩子,狗娃,你还记得吗?就是被你欺负过的狗娃。”
她跳着脚,气势汹汹,“自从你们家来了,我们村子就没好事。”
“要是不交出星痕草,你们就赶紧滚出村子吧。”
魏沾衣敛眉。
她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个狗娃欺负九思,欺骗九思去了树林,害得他们撞见了那起凶杀案,差点惹祸上身。
“哦,我想起来了。”她上次教训了狗娃一顿,紧接着,便有护短的家长来找茬。
怪不得她觉得身后那三个人面熟,原来是见过面的。
“痘毒这种病,是极强的传染病,我家九思是得过这种病,但,这并不代表我们是传染源。”魏沾衣,“你有这力气找到我们家来,不如去看大夫。”
胖女人恨得牙痒痒。
星痕草的价格,她早已经打听过了,一株就要数十两银子。
尤其是冬,价格更高。
治疗痘毒,星痕草最有效果的,其他的草药只能缓解,不能根治。
她舍不得倾家荡产去购买星痕草,更舍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掉。
“就是你们家孩子传染的,以前村子里可没这事。”胖女人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我怎么那么命苦啊。”
“苍你不长眼啊,你让一个妖孽祸害我们村子也就算了,还祸害我们的孩子。”
魏沾衣攥紧拳头。
她没想到,真是不可理喻。
这胖女人是摆明了想讹人,舍不得花钱,又舍不得让自己的孩子死,就想出这种泼辣招数。
她现在,什么都是错的。
“星痕草是我相公冒着生命危险采到的,只找到几株,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月,我们早已经用完了,你们有在这里撒泼的功夫,还不如去山里找。”
“你们再继续撒泼,我可要去报官了。”
村里人最害怕报官,也害怕跟官家扯上关系。
听到魏沾衣的话,先是愣了愣。
又瞧见她身边的哑巴气势汹汹的,有些害怕,缩了缩头。
一想到那星痕草的高昂价格,心疼得不得了,当即又梗起脖子,“你报官又怎么样?报官也是我们有理。”
“你们有理?”魏沾衣乐了。
林子大了,什么奇葩都樱
“痘毒这种传染病不是个例,我们家的孩子也不是唯一得过的。”魏沾衣,“你们既然都知道这种病,明这种病并不罕见,得痘毒的人这么多,你却只将矛头放在我家孩子身上,无疑是因为我家孩子痊愈了。”
“你家的孩子染了这种病,我也很难过,但,你来我家撒泼有什么用?我家孩子感染的时候,我相公冒着大雪进山去找草药,你们家的人有手有脚,不去找草药,来我家撒泼,你们还占理,我想问问你们,什么是理?”
“而且,按照你的法,我家孩子也是被人传染的,我又该去找谁撒泼去?”
胖女人被魏沾衣狂怼一顿,哑口无言。
她狠狠地回头瞪了家里的三个汉子,老大老二年纪也都不了,却嗣不行,谁也不敢进山找草药。
买又买不起。
她每晚上都把铜钱拿出来数一遍,摸着那些钱,就跟摸着宝贝疙瘩一样,一文钱都舍不得往外花。
一想到买星痕草,不仅要花掉她所有的钱,还要再贴进去很多,肉疼得很。
魏沾衣已经看穿了他们的想法。
她冷冷一笑,转过身,“大婶,看您的样子,应该都懂得这些道理。您来我家,无非就是想讨要星痕草。”
“但,求人总得有个求饶态度吧?莫我们没有,就算是有,我拿去喂猪也不会给你们。你们还是回去吧。”
“哐啷。”
她拽着凤赤进门,将门大力关闭。
胖女人脸色变了好几变。
她恨恨地咬着牙,转头看着自家畏畏缩缩的男人,还有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跺脚。
她这次来哑巴家,就是想碰瓷,要是哑巴家的脾气软,给她个下马威,不定能要来星痕草。
谁知,那个哑巴媳妇脾气比她还硬,碰了一鼻子灰,心情更差。
“我,你家狗娃得了痘毒,你一家人可都危险了。”胖婶听到喧闹之后跑了出来,目睹了这一家极品的所作所为,冷笑道,“一株星痕草不定够用,要多准备几根。”
“你这胖娘们,这有你什么事?”胖女人呵斥道。
“这里当然没我什么事。”胖婶,“我跟二妮是邻居,多少也了解一点。你这骂骂咧咧的,只能激怒人家,你当人家都跟你妯娌一样,是软柿子?”
胖女人听到胖婶她妯娌,恨得牙根痒痒,骂咧咧地带着人回去。
胖婶远远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淬了一口,“呸。”
“娘。”二胖从她身后探出头来,“是不是九思回来了?”
“回来了。”胖婶着,转身回屋,抱了一个坛子,敲响了门。
魏沾衣从门缝里看到胖婶,忙将门打开。
“二妮,你可回来了。”胖婶笑着,“来,给你,我腌的咸菜,给你尝尝。”
“九思娘,九思在家吗?”二胖抹了抹鼻涕。
“在家呢,你去找他玩吧。”魏沾衣,“胖婶,现在家里比较乱,我就不请你进屋了哈。”
胖婶也不在意,她抄着手,“二妮,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咱村子里可出了大事。”
“可是痘毒的事?”魏沾衣蹙眉。
“是啊,不管大人还是孩,总共有三个人了,现在村子里可是人心惶惶。”胖婶心有余悸,“妮子,你别听狗娃娘胡袄,这东西跟你没关系。”
“狗娃娘爱财如命,怕花钱才来你这撒泼。这一次,这怕是瘟疫吧。”
“瘟疫?”魏沾衣蹙眉。
起瘟疫,她只想到谈之色变的鼠疫,以及曾经造成巨大灾害的某种病毒。
人在瘟疫面前,脆弱不堪。
如果痘毒也是瘟疫的话……
“我记得,好像是十六七年前,有过那么一次,那一次可是死了相当多的人。”胖婶,“一个县城都死成了空城。当时朝廷下了命令,将一个县都给烧了,凡是得了病的人,都被烧死了。”
魏沾衣心中一凛,“胖婶,这是哪个县发生的事?”
“距离咱们这不远。”胖婶,“现在那个县城已经没了,我也不记得名字了。”
“反正,因为痘毒,一座城都空了,城里的人都死绝了,不得病的也被烧死了,怪可怜的。二妮,谢谢你啊。”
她家里的人都喝了星痕草煎的茶,就连当时在镇上念书的老大都喝了,这等于吃了个定心丸。
“别在意,当时我也是怕传染给你们。”魏沾衣心中沉沉,与胖婶了几句之后,心事重重地回到屋子里。
凤赤将屋里屋外打扫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