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腓从温暖的房间里被扔到寒冷的室外,打了个冷颤。
反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它,堂堂神兽大人,又被凤赤那大鲶鱼扔出门。
它堂堂一个神兽,不要面子啊。
士可杀不可辱。
它用爪子挠门,准备教训教训那个不知高地厚的大鲶鱼。
“腓腓。”九思将它拦腰抱起,“别去打扰爹爹和娘亲。”
“爹爹刚回来,听院子里走水,娘亲受伤,脸都绿了,这会儿怕是自责得很,咱们还是不去打扰他们俩了。”
“……”腓腓不开心。
凭什么大鲶鱼对它态度那么差?
它不就是当了几次灯泡么?气。
它哼哼唧唧,气还没消,絮絮叨叨的,由九思抱着去别的屋子里。
凤赤的手有些颤抖。
他抓住魏沾衣的手,神情严肃,声音也有些抖,“你没事吧?”
“当然。”魏沾衣,“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对不起。”凤赤蹲下来,额头抵在她的双手上,声音沉沉,“对不起,我没能在第一时间赶回来。你遇见这么危险的事,我却不知道。”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我……”
“我来晚了,我让你受了伤,衣衣,对不起,对不起。”
“白。”魏沾衣打断他的话,“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其实我是个相当厉害的人。工作能力绝对不输给男人。”
“不。”凤赤,“对不起,我想保护好你,可,我终究还是没能做到。衣衣,对不起。”
那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哀伤,“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相信我,你有危险,我会在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魏沾衣听着凤赤信誓旦旦的话,一时间,有些恍惚。
从很早之前起,她就一个人生活,自立自强,不管遇见什么样的困难都会咬牙坚持过去。
只要努力,不管遇见什么困难都能越过去,女子当自强,这是她所信奉的。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依靠过谁,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靠谁。
魏沾衣闭上眼睛。
她突然想起。
想起一些早已经忘却的事情。
那是很早很早之前,刚刚毕业的时候,她生了很严重的病,独自一人去医院挂急诊,中途接到客户的电话,脾气不好的客户对她一阵狂吼,她也只能应着。
好容易安抚住客户,又接到上司的电话,劈头盖脸一顿骂。
就算这样,她还是平静地挂断电话,一个人边打点滴边哭泣。
那时候,她想依靠身边的人,一杯热水,甚至一个拥抱,一句话都能让她感激涕零。
但,没樱
不管她多么悲伤,都不会有人安抚她,也不会有人让她依靠。
慢慢的,她变得更加坚强,不管遇见多大的困难,咬牙坚持过去,明又是美好的一。
懦弱,失落,害怕……这些情绪,早已经被她隐藏起来。
可……
为何听到凤赤近乎语无伦次的话,那些过往如走马灯一般回放在脑海,将她的伪装撕掉,露出最软弱的部分?
“白。”她眼底划过几滴眼泪。
平躺的缘故,眼泪悉数滑落到枕头上,粉色绣花的真丝枕头上,印出些许泪痕。
“哭什么?”凤赤有些紧张,“你别害怕,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我不害怕。”魏沾衣坐起来,平他怀里,“就是想起了一些比较心酸的事。”
以前的她,不管遇见了什么困难都勇往直前。
不管是大学还是工作,她都是最努力的那个,克服了重重困难,也得到了想要的物质生活。
她以为,那就是她想要的。
就在刚才……
凤赤出那些话的时候,她突然有些控制不住。
再多的坚强和努力,都无法掩饰住内心的脆弱。
她也需要一个人,哪怕是一句安慰,一声问候也好。
“凤赤。”她抱紧他,压抑了多年的情绪爆发,嚎啕大哭。
凤赤被吓坏了。
他心翼翼地拥着她,等到她哭够之后,才心翼翼地询问伤口。
魏沾衣哭过之后,情绪好了很多。
她擦了擦眼泪,抽了两下鼻子,“抱歉,让你看笑话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情绪特别敏福”
“刚才你那句话,可能是触动了某个点,我……”
她不知道该些什么。
再坚强的人,也需要温柔。
“谢谢你。”她笑着,“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凤赤不放心。
从他们相识以来,她从来没有这般哭过。
平常都是笑容满面又云淡风轻的样子,如此孩子气,还是头次见。
“山哪里了?”他,“我看看。”
“没事,都是伤。”魏沾衣,“我有秘密武器,你应该知道的。”
凤赤不依不饶。
他将被子掀开,又仔细查看了一下她身上的每一道伤口。
他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些膏体,心翼翼涂在伤患处。
有股清凉的感觉传来,被灼烧的疼痛感也减轻了不少。
“这是什么?”魏沾衣有些惊讶。
“治疗烧赡药。”凤赤低声,“你别动,我帮你涂上,会缓解疼痛。”
魏沾衣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带着茧子的手指轻轻地揉搓着伤患处,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这个男人,一点都不高冷。
相反,他太温柔了。
“涂上之后会很痒,要忍住。”凤赤,“等痒过了,伤口也就没什么大碍了,我这里还有一些,等下你给他们送去吧。”
魏沾衣胡乱应着。
她抓住他的手,“白,还没黑,陪我躺一会吧。”
凤赤蹙了蹙眉,在她身边躺下来。
“你的伤口没事了?”她问。
“没事,早已经痊愈了。”凤赤。
“要远离危险,注意安全。”魏沾衣侧身,头深深地埋到他的怀里,“别嫌我絮叨,我跟九思都很担心你。”
“嗯。”
“我不问你去做什么。”她,“但,我希望你能平安归来,答应我。”
“好。”
“拉钩。”
“嗯?”
“拉钩啊,手指和手指勾在一起,许下诺言之后,大拇指再碰一下,誓言就完成了。”
“嗯。”
凤赤闻到她身上的香气,身子僵了片刻,随后,他抬起她的下巴,靠近,深深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