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欣喜,指着朱五四说:“那你来说说‘何为降伏其心‘?”
朱五四欢喜道:“降是方法,伏是自己,所谓降伏,就是清净自己的心。”
老和尚大喜,夏方和喝酒和尚大惊。
老和尚很满意,接着问:“那你有方法降伏自己的心吗?”
朱五四开心地说:“没有。”
老和尚和喝酒哈哈笑起来。
夏方也笑得前仰后合。
朱五四被众人笑得害羞,也红着脸一起笑起来。
老和尚接着诵起来:“下面就讲讲,佛祖所说的,‘如是降伏其心‘的方法。”
老和尚说完接着诵起来:“第三品大乘正宗分。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这一品诵完,夏方已经昏昏欲睡了,只有朱五四还痴痴听着。
老和尚见状,干咳了两声,夏方听见,摇头晃脑挺了挺精神。
老和尚解释说:“一切众生之类,均在佛祖此言中。所谓卵生、胎生、湿生、化生,有色、无色,有想、无想、非有想非无想,尽是六道众生。你们二人谁知道,何谓‘卵生、胎生、湿生、化生,有色、无色,有想、无想、非有想非无想’?”
夏方依旧苦恼着,朱五四依旧听得津津有味。
老和尚笑着指着朱五四问:“你还能答吗?”
朱五四歪着头想了想说:“卵生简单,鸡鸭这里一类动物,就是卵生的。”
老和尚点点头。
朱五四接着说:“胎生嘛,人就是胎生的,我们放的羊也是胎生的。”
夏方恍然大悟:“原来卵生胎生是是这个意思,那么我知道了,湿生就是水里的生命,鱼儿就是湿生的。”
朱五四皱着眉毛不说话。
老和尚笑着问朱五四:“你觉得他说得对吗?”
夏方胸有成竹看着朱五四,心中想:“这么简单,当然是了。”
朱五四却摇摇头说:“小六哥哥说得好像不对,鱼儿虽然生活在水里,确实像是湿生的,但却不对,因为鱼儿是卵生的。”
夏方一拍头:“对啊,鱼儿是鱼卵孵出来的,应该也是卵生的。”
老和尚笑着点点头,接着问:“那么哪一类众生是湿生的呢?”
夏方和朱五四闷头想了很久,苦苦思索而不得,齐齐看向老和尚。
老和尚说:“所谓湿生,是湿暖二气相合而生的众生,茅厕中的蛆虫,就是湿生。”
两个人虽然觉得又脏又臭,但是不觉恍然大悟。
老和尚接着问道:“何为化生呢?”
朱五四受湿生启发讲到:“夏日里面的飞蛾,是树上茧子化身而来的,这个算是化生吗?”
老和尚点点头:“这个算是化生的。”
夏方看着朱五四惊得瞪大双眼,心中想起黑衣大叔讲过的:“虽然并不知道你的弟弟到底擅长哪一样,但是一般掌握洞悉术的,都是一些看似资质愚钝,自己本身武学毫无造诣的人。”
老和尚接着问道:“那什么是有色、无色呢?”
夏方抢着说道:“有色无色好说,牛是黄色,羊是白色,夏方看看了自己说,我也是白色,我的弟弟”,说着指向朱五四说:“我的弟弟他是黑色。”
喝酒和尚偷笑。
老和尚也笑起来:“是这样吗?”说完看着朱五四问。
朱五四思索一下,嘴里重复了几遍:“有色,无色,有色,无色。。。”
念叨了几遍开口说:“老和尚您说有色无色,应该不是说颜色,而是说有形无形的。”
老和尚佯装不知“哦?”
朱五四思索了一下接着说:“就是有形无形。比如人是有形的,牛羊也是有形的,这一类就叫做有色。”
老和尚接着问:“那么无色呢?”
朱五四答:“无色的就是无形的,既然是无形的,我就说不出来。老和尚您说茅厕里面生出的蛆虫是湿生的,生出后的蛆虫却是有形的,而催生出蛆虫的东西,却是无形的。”
老和尚满意地点点头:“虽然这个例子并不能算全对,但也仅仅是因为你现在年纪尚小,日后你阅历更丰盛,就会有真正的答案了。那么有想、无想、非有想非无想呢?”
夏方摇摇头,几个人齐齐看向朱五四。
朱五四被看得略显紧张了,思索一下说:“所谓有想,就是人。小六哥哥担心我吃不饱,我担心小六哥哥受伤,这个就叫想。所谓无想,就是蛆虫,粪水里生活,不惦记谁,不挂念谁,就叫无想。至于非有想非无想。。。”说到这朱五四也思索起来,思索了一会儿,苦恼地摇摇头说:“这个非有想非无想,我是真的想不出了。”
说出那两样,夏方已经是十分钦佩了,夏方开心地搂着朱五四说:“真是个好弟弟,想不到你这笨脑瓜子里面,还有这么大的功夫。”
朱五四挠挠头也笑着。
老和尚大喜:“很好很好。只是这非有想非无想确是难了,这个留作以后在讲。刚刚讲了几品?”
朱五四说:“三品?”
老和尚问:“都讲了什么?”
朱五四说:“第一品讲佛祖讲经之前的场景,第二品讲须菩提问佛祖‘云何降伏其心’,第三品是佛祖开始作答,讲‘如是降伏其心’。”
短短时间,朱五四就把三品《金刚经》大意记下了。
老和尚十分满意,转脸问夏方道:“你可记住这三品《金刚经》大概讲什么了吗?”
夏方这一晌只觉一会儿在云里,一会儿在雾里,一会儿若有所动,一会儿又完全迷茫,上上下下直被折磨得五内翻腾。
老和尚吩咐食色和尚另外拿了两本《金刚经》来,只是两本都没有封面,老和尚一人一本交给夏方和朱五四:“若有不认识的字句,记在心上,可找人细细问来。也可下次说经时候,来问我。只是下次说经时候,两位少爷要把今日说过的三品,诵与我听。”
朱五四一脸欢喜,双手接过经书。
夏方却是一脸无奈,这经书若是让夏方理解,实在是件头疼事。
老和尚接着说:“这经书里藏着天下第一秘密,两位少爷切莫将经书弄丢。日后无论学习武功还是考取功名,亦或种田,亦或从商,都大有裨益。今日来这里诵经之事,也不要对外人讲起,好吗?”
朱五四连连点头,夏方心里犯起嘀咕:“身边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古怪,一个教自己练功夫,却不许自己外传,一个教自己读经书,也是不许自己外传。”夏方心想:“若是这样,不教不是最好,何必这样东躲西藏,像做贼一样。”
朱五四学得倒快,双手合十,深深施礼,夏方也想起来刚刚喝酒和尚按着自己头施礼的样子,也是双手合十,鞠了一大躬。
夏方虽然被三品《金刚经》折磨得体无完肤,但是老和尚说:“对学习武功,大有裨益。”却让夏方十分心动。心想:“可能就是一门比较高深难懂的功夫口诀,自己慢慢领悟,一定也能领悟。”
老和尚双手合十还了一个礼,回到里屋去了。
食色和尚领着夏方和朱五四走出屋门,转身将大门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