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无缘抬了一下眼皮,轻声说:“我知道了,爹爹走了。”
“不是啊!是被鬼带走的,我看见了!”画汐儿多想跟他讲清楚刚才在花园里发生的一切。她走到画无缘跟前,慢慢的蹲下身来,看到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开始有些心疼。
画无缘直接从床边滑落,坐在地上,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他说:“汐儿不怕,没事的,爹爹不在了,还有哥哥在,谁若是敢欺你分毫,我便是倾家荡产也会替你出气。”
“无缘哥哥,汐儿也会一直陪着你的。”她轻轻拍着画无缘,像哄小孩一样,也不在乎画无缘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流在她的肩膀上。
画汐儿刚想到什么,突然,她猛地推开画无缘,大喊了一声“糟了”,随后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冲去画夫人的房间。画无缘见状,也跟了上去。
果然不出所料,画夫人也去世了。
府上的药郎说,画夫人是受了刺激,一时急火攻心引发心痛旧疾。
画无缘跪倒在画夫人的床前,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唤着“娘前”,画夫人却再也听不到了。
画汐儿断定是那个叫葬末天的鬼差干的,没想到一个鬼差竟敢滥用职权残害人命。她顾不上悲情的吊唁,转身走出房门左右张望着,希望还能再次遇见鬼差,好跟画夫人再说说话,也能问个明白。
那天晚上,她把画府翻了个遍,再也没有见过一个鬼差。
衡山府君的秋鸾殿。
一个红衣男子坐在高堂上,手持一杯千年佳酿,细细的嗅着醇香,享受了一番美味。他也不喝酒,闻完了就把酒杯放到桌子上。挑眉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嬉皮笑脸的问:“冥界川卫都那个上冥司的总司大人雪凰近日捡了一条流浪狗,这事你知道吧?”
衡山府君秋寂北毫无兴致的回答:“恒山府君真是无聊,竟然对丧家犬感兴趣么?本府君倒是可以送您几只高贵血统的天狗啊。”
恒山府君梅袭雨摆摆手,不紧不慢的分析说:“不是不是,衡山兄严重了,我只是听说,那只流浪狗后来又被苦海的苦主煜魔风大人给收留了,那么,如果那只低贱的狗将来成为了苦主大人的得力助手,你衡山府君都坐不了的位子,事实是现在被一只狗给拿下了,这众生会做何感想?天界你还混不混了?”
“什么!你是说煜魔风大人当初拒绝了收我为徒,现如今反而收了一条狗?还是一条丧家犬?”秋寂北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梅袭雨,气得捏碎了手中的九鸾琉璃杯。
“你不要这样激动嘛,做煜魔风的徒弟有什么好的?哪里有做五山府君舒服的?你倒是动脑子想一想啊。”梅袭雨重新端起自己的酒杯,刚想凑上前闻,被秋寂北一把抢回来捏碎了。
“哎哎哎,你要撒气就离我远一点。”梅袭雨惋惜的捡起杯子碎片,一脸嫌弃的看着秋寂北。
秋寂北皱起眉头,扭扭捏捏的说:“你不知道,三界六道最厉害的人就是煜魔风大人,想当年他一夜屠尽八荒,就连天界的四位权威的天帝天尊都要给他面子,我一想起他就好开心!”
“喂!正常一点!你现在哪里有衡山府君的样子?就算他再厉害也是黑历史,除了玉帝,三清神还是他的三位恩师呢,还不是背叛师门,现在三清天尊原谅了他,并不代表他不坏,我劝你离他远一点。”梅袭雨双手托着腮帮,连连打着哈欠。
“我和泰山府君打赌的,一定要拜在苦海门下,要不然啊,我堂堂一个衡山府君还得给他端洗脚水!气死我了!”秋寂北耍起了小性子,叉着腰起身在殿堂内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真是气死我了!”
“那让你选,给煜魔风端洗脚水还是给泰山兄端?”梅袭雨搞怪的朝他丢了一罐空酒罐,施法悄悄的把酒凝聚在秋寂北的头顶,秋寂北身手敏捷,一把接住酒罐不假思索的说:“当然是煜魔风大人!”待他刚想说点什么,却被头顶的酒浇湿全身。
看到恶作剧得逞后,秋寂北全身湿透的狼狈样,梅袭雨笑得捂着肚子躺在高堂上继续哈哈大笑。
谁让我们是兄弟呢,当然是选择原谅了。秋寂北愣了一会儿,也随便倒在地上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