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前世今生,江子群对她都可以称得上一句青眼有加。舒韵文也不是妄自尊大的人,这份青睐,如今细细想来,只怕还是因为她背后的相府。
以江子群的野心,有偌大一座相府在背后撑腰,就算她貌似无盐,江子群也不会嫌弃她的。
舒韵文冷笑一声,反正不过是一颗棋子,外貌如何实在不重要。
她父亲舒雍这辈子只娶了一位妻子,膝下三子一女,她排行最小,全家人都宠她爱她,事事不肯亏待了她去。想想这相府,真正的核心,不是舒雍不是舒家三少,而是她舒韵文。娶了她自然也就得到了整个相府的支持与庇护。
更何况,她也不止相府这一层背后关系。
当今圣上对她亦是不薄,甚至因着她的关系对相府和舒家更为亲厚。这必然是跟上一辈,也就是舒雍这一辈有关系。
舒韵文在心里一点点梳理着,现在想来,最有可能的就是跟她已过世的母亲有关了。她的生母在她出生一年之后因为体弱与旧疾,撒手西归,舒雍自此不曾再娶,偌大的相府内从此再无女主人。
也许圣上曾经爱慕过她的母亲,旧人已逝,只得将一腔爱意转而变成对她的关爱,进而福泽整个相府。
但也许,有更深的缘由……
联想到恒岳山遇袭后,赵宴伯告诉她的那句皇家,舒韵文不愿意去想另一种可能。
无论在什么时候,一旦她与皇家站在了对立面,那将变得非常可怕。
皇族,是蒙在白骨堆上的光鲜外表,一旦涉足,只怕是万丈深渊。
前世的江子群也是为了攀上这座白骨山的而不择手段。
而她,因为识人不清,让整座丞相府上上下下数百口人变成了江子群脚下的台阶。
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恨又如同燎原火一般烧灼起来。
痛又如何、万劫不复又如何,这一世她舒韵文要保住舒家,要让奸人伏法恕罪!就算要付出一切,她也在所不惜!
“子群哥哥,谢谢你今天陪我出来玩。”舒韵文接过江子群递给她的风筝,笑得开心。
江子群亦笑道:“没事。左右我不过是个闲散王爷,也没什么要务处理。这几日秋高气爽,正是出外游玩的好时机,辜负了好风景才是最大的罪过啊。”
舒韵文佯装怒容,道:“哦?原来是不愿辜负好景,陪我玩不过是顺便?”
江子群知道她一向跳脱,也总是纵容她的小性子,自然也知道怎么给她顺毛。
他笑了笑,从手边拔下两根草,手指飞舞间,竟是将草茎草叶扭转打结,做出一只栩栩如生的翠色小鸟。
舒韵文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脸上表情渐渐恢复平静。
前世江子群也曾做过这些小玩意送给她,而那时的她更是欢呼雀跃,因为这廉价的小东西开心了好久。
现在的江子群依旧这样哄她,可惜她已经不是那个会因为这些草制的小玩意儿而欢欣的小女孩了。
当江子群把小鸟递到她面前时,舒韵文依旧完美扮演了一个收到意外礼物而惊喜不已的女子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