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蝶似是想劝一句,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来。向着后招了招手,小宫开帘拢,一抹纤瘦的影走了进来。
进来的人,却不复她记忆中的样子,她的脸上一道疤痕从眼角横曳而过,划过了她整张脸,暗红的疤痕让她的脸凹凸不平,显得有些狰狞。
上穿着低等宫的服饰,已浆洗的有些发白,袖口都起了层层的毛边,头上只用两根青的布条将头发盘成了小小的抓髻,鬓角都散乱了。
她过得不好……
跪在地上,她沉默的叩头行礼,动作生疏中透出几分僵硬感来。想来,她许久不曾见过宫中的主位了吧?
葡萄从地上抬起头来,双目望向了凤灵柔,有泪珠从她眼眶中滚了出来,一滴,两滴……
渐渐连成的一串,如断了线的珠子,颗颗饱而滚圆,在了地上,被地毯一吸,就不见了踪迹,与她的悲伤一般,被放置在了不会被看到的角里,被深深的掩埋了。
凤灵柔看着她,这与自己记忆中那个灵动而俏的葡萄判若两人。这就是她吗?
葡萄的眼睛突然向着旁边的云蝶一瞥,又飞速的转了回来,对着凤灵柔眨了一下眼。
是她,真的是她!
这是只有她与她知道的暗号,彼时她还是小孩子,若是不想午睡多玩一会儿,葡萄就会朝着她使这个眼,她便将人都发了出去,只留下她陪着自己玩耍。
她想要告诉自己些什么,不能给旁边人听到的话?
凤灵柔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绪,才对着旁的众人说道:“你们都散了吧,水袖和云蝶两个留在殿门口伺候着,我和葡萄也许久未曾见过了,今日难得一见,我想单跟她待一会儿。”
水袖和云蝶柔声答应了,却疑着互相看了一眼,跟一个哑巴有什么可单待着的?
虽然心中不明白,可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凤灵柔所吩咐的,带着大殿中的宫离开了屋中。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凤灵柔这才站起来,双手从地上扶起了葡萄,问道:“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是吗?我去取纸笔给你!”
葡萄却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对着她摇了摇头。
是了……
葡萄是不认识字的,又焉能使用纸笔呢?凤灵柔的神一黯。
却听见一个嘶哑难闻的嗓音低低说道:“主,我没有哑。”她的声音仿佛被最粗粝的沙子磨过,听在耳中让人浑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那她为何要装作哑巴?凤灵柔的心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秘密就要在她面前揭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