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构成词,而词与词的连结拉出画面,信封里面未能见着的信更是给观者留下无边无际的辽阔。那辽阔是想象的剧场舞台,更是记忆深处抓不住的情感。
第一封信封上,写了四句话。
那四句话,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不完整的故事。
“她,开始喜欢这样失眠的深夜
那是属于忠我的闪光时刻
是自我欺骗后的集中报复
而月光满溢,则是对她最大的祝福”
右下角,在本该写寄信人的邮政编码处,写着1988.9.21。
夏知景一封封地看过去,每一个信封上都写着类似风格的话,主角人称都是“她”,
大多数是四句话,有些是三句。
一个信封,就是一首未完成的诗,前奏不明,后续无果。
这样不完整的诗,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让夏知景发凉,像是沉入海底,遇见鲸鱼,而鲸鱼只是留给她孤独的身影,便往更深处游去了。
夏知景想,写下这样短句的人,或许只能用木心先生那句“我是一个在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哪。”来形容。
可是,她喜欢这样饱满的凉意。
向暗纷飞起舞的对决。
夏知景很想拿下这些信件,她想看里面的故事。
“这些是?”夏知景指着墙上的信封望向那头草率的头发,他正在另一旁移动了椅子,桌上有个铁盒,铁盒旁散放了好几个包装未拆的相框。
“信封。”他瞄了一眼,随后坐在椅子上,拆开了相框外的包装袋。
这样的回答,让夏知景抓狂,可是那些确实也是信封。这样的事实让夏知景的抓狂没有了着地的理由。夏知景想,这样的人,不是脑子不在线,就是不善于与人打交道。
夏知景想,她得换一种更明确的问法来表述,不然她不仅得不到答案,还会被活活气死。
“信封里有信吗?谁的?应该不是你写的吧!”夏知景犹豫了一会还是补上了最后一句话,不管字体还是短句表达的意境,都应该是一位女子,而且是有故事的女子写的。
“有,我奶奶的。”他继续低着头认真地把信封装进相框。
夏知景走到他旁边站着,看着那些相框,刚刚好对上信封的尺寸,应该都是他特意定制的。
“那个,介意给我看一封吗?”夏知景声音越来越小,双手不自觉开始摩挲着裤子。她知道,看别人信件的这种要求是挺无礼的。
那个人抬头,对上夏知景的眼光,没有说话,像是在打量也像是在确认。打量说得过去,可是确认,他到底要确认什么。
在这样想法的游离下,夏知景脑袋里冒出刚刚信封上的一些字眼,“闪光时刻”与“集中报复”,她想不明白,这两个极端,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你叫什么?”那个人问道。
夏知景明白他眼神里的那份确认,是想确认什么了。
面对一个陌生人,当然得确认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