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久居深宫礼佛,对外头的事着实了解不深,也没兴趣了解。
只听说和离了,没听说是卢清楚自己提出的和离。
这倒令人刮目相看!
大成朝怕没几个女子有她那般的魄力,等同于将丈夫给“休”了。
“丢了这么个孙媳妇,是你们国公府的损失。若不去劝劝你孙子,让他去说说好话,道个歉认个错也不是丢脸的事。”
国公夫人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却见太子与晋王到了面前,想来是打算陪太后说说话解闷的。
方才两位长辈的话他们听了个七七八八,太子不赞同:“孙儿以为不可如此。能将一女子逼得自请和离,必然是被伤得很深,否则不至于如此。若再撮合两人,也会成为怨偶。”
李珍很好奇,按理来说,太子最希望崔卢两家重归于好,这会儿却不赞同卢清楚跟崔景崇和好,这是何意?
尽管疑惑,嘴上还是附和着:“孙儿也觉得皇兄所言极是。”
那两人不能复合,他才有机会!
太后对太子是非常疼爱的,对他的话也深信不疑。
捻着佛珠沉默一阵点头:“也是这么个理儿,想必你也是这个想法?方才倒叫你为难了。”
这话是对着国公夫人说的。
老太太释然一笑:“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了也操不了那么多心,随他们去罢。”
以后便岔开这个话题不说,又聊起了何种佛道教故事,太子与晋王时不时插上两句,画面其乐融融。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今儿好,咱们这里谁也不差,都来齐整了。”
终于到了山顶,俯瞰山下的芸芸众生,皇帝龙颜大悦。
身后大臣纷纷附和,跪在平整的青石板面上高呼:“圣上洪福与天齐!”
声音在山间回荡,久久不衰,引得皇帝更是高兴。
满足虚荣心后,一转身瞧见太后与国公夫人站在另一处欣赏山间风景,完全不在意他方才有多自豪,不禁尴尬地咳嗽两声。
上前道:“母后可累了,要不要先歇息一阵?”
太后:“哀家坐轿上来了,腿都没迈过,哪会累。你自行去赏景罢,哀家这里有皇后有太子,还有好友相伴,皇上不必担心。”
顿了顿,忽然想起皇帝方才所言“谁也不差,都来齐整了”,皱眉问:“哀家的悦儿呢?他都没在,你怎的说都来齐整了?”
李悦,乃皇帝第六子。母妃地位低,红颜薄命,生下六皇子没多久便过世了。
他从小被养在皇后宫中,与太子关系极好。性子纯真活泼,常常逗得太后眉开眼笑。
也是皇帝另一个最疼爱的儿子。
皇后有时会觉得,皇帝对六皇子亲母是有真感情的。
否则为何一个地位低下的女子所生的孩子要养在皇后宫中,还那般宠爱。
她看得出来,晋王的受宠与六皇子的受宠有所不同。
好比家中两个儿子,父亲将所有挣钱养家的本事传给其中一个,期望他将来能靠自己的本事带着全家发家致富。
而另一个儿子,他什么也无需做,只要健健康康,欢快地过好这一生便可以了,反正有人赚钱给他花,也绝不会亏待了他!
这般对比下来,莫说太子,就是晋王似乎也没在父皇那里讨到什么好。
“悦儿昨日半途就偷溜走了,非要去护城河里捞鱼,臣妾实在拦不住那猴头儿,派了一队水性好的御林军跟着。昨儿回来得晚,被臣妾训斥了一顿有些不畅快,八成还躲在行宫里头赌气呢!”
李悦今年才十五岁,正是叛逆之时,平日里又被皇帝宠得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