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归来,崔景崇还在,似乎是找兄长有事要说。
崔景行走在前头,示意他进书房说。
他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问道:“不知兄长可有法子帮卢威一把?”
崔景行抬眼看着他,语气淡然道:“你肯定我会出手帮他?”
“呵呵,你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他连累上卢家二房吧?”他脸上习惯性的露出冷笑。
只要与她相关,他这位兄长便不会袖手旁观。
“你如此关心此事,是念在往日旧情上,还是根本旧情难忘?若我记得不错,成婚三年,你对她表现出的只有厌恶。怎的?这会儿和离了,竟开始真情流露?”
崔景崇脸色难看,一掌拍在他面前的书案上,咬牙切齿道:“你莫要太过分!我同她之间的事,不用你来评判!迟早……我会重新将她娶回来的。”
说罢扭头拂袖而去。
崔景行身子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双眼微眯注视着大力晃动的门。
回长安后,他眼中的冷意,极少让人瞧见。
其实两兄弟骨子里的脾性极其相似,不过是表现方式不同而已。
人人都说崔景崇生性阴沉,却无人知晓他也有阴沉的一面,对比起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崔景行记得,那个女子曾经红着脸说他笑起来着实好看。
故而他也总愿意对她笑,故意要引得她日渐痴迷。
外头时辰不早了,发了一阵呆,他想起卢严低声下气的乞求,立刻起身回房换衣服,径直往东宫而去。
太子听崔太傅授完课,此时两人正谈论着卢威的案子,崔景行便来了。
“正好,随之来说说你如何想的?”推一盏清茶过去,李睿笑得和蔼可亲。
瞥一眼茶几上整套的茶具,崔景行坐下,直接无视那盏茶,说道:“臣以为,范阳卢氏虽不比当年风光,但在民间仍有一定号召力。卢家已逝的老太爷卢怀仁,生前在京为官,平日里乐善好施,处处为民着想,一生清廉。后致仕回范阳更是修桥铺路。”
时隔多年,仍有许多百姓记着卢氏的好。
现如今卢威大势已去,卢严却是个有为官之能的人,虽为人稍显木讷,然大事上懂得变通。
太子品着自个儿亲手煮的茶,咂咂嘴蹙眉道:“你的意思是……卢家必须救下?”
“这是自然。”
崔正和听了半晌,抚着胡须沉吟:“嗯……你说的固然有道理,但太子之前为陈子松一事与皇上闹得不愉快,这才多久,便以同样的原因再为卢威求情。只怕……”
不等太子说话,崔景行笑道:“祖父放心,此次太子不必插手便可做了顺水人情。”
他同卢严说求太子帮忙,实则根本不需要。会那样说只是为了能让卢严感激涕零,而后自然而然归顺为太子一派。
至于如何救卢威……先查清案子的来龙去脉最为重要。
崔景行隔天去了大理寺监牢,卢威听见多人脚步声靠近,立刻从地上起身冲向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