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音寺里,姜新蕊双手不停地分拣着晒干的草药,思绪却在不停地飞转。山上清静,她前几日刚拜了清音住持为师采药,洗净,晒干,切碎,有些还要熬成汤汗,做成药膏,一系列的程序弄下来,不知不觉的已经过了半月有余。
祖母是信佛之人,又与来音寺里的女尼熟,特别是与住持清音更是无话不谈,是忘年交,所以住在这山上,也不觉得清静过了头,如此住了半月有多,居然丝毫没有下山的念头。
姜新蕊在山上住着清闲,并不代表她的内心也如表面一般平静。小梅隔两天就会下山,看看府里的情况,顺道给她带来一些趣闻笑话,给她解闷子。
苍州城并不小,但能令她感兴趣的事情并不多。
第一件事情,关于豫王爷的。她一直很好奇,那样连痛都不怕的人,普遍命都很硬吧?小梅说他哪会这么容易死?前段时间听说病倒了,窝在豫王府里好一段时间没出门,这段时间病好了,又生龙活虎起来,天天邀着城里的那些大户之家的纨绔子弟们,骑马射箭什么的,好几次还去了祈北山,说什么要去猎只活的人熊回来。当然,这种人只有空讲的份,别说整只人熊,连根熊毛也没带回来。
小梅似乎对豫王很感兴趣,毕竟这山高皇帝远的苍州城,豫王可谓是当地唯一的皇族了,即便他身患有隐疾,在当地也是有很高的关注度的。
或许因了前世的缘故,姜新蕊对于豫王,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恨意,一提到他总觉得不舒服,所以只是笑笑,不想说什么。
她一直认为,豫王就是一个轻浮的浪子,不然的话,在前世的时候,也不会一时兴起,莫名其妙的给她送什么名贵的鸽子,以致她蒙上不白之冤。
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的,这个麻烦精,她还是远离他一些罢。
第二件事情,当然是关于自家哥哥的。姜如如敏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伤势大有好转,兼之年轻,恢复得快,现已好得差不多了。较之以前,小梅说,大公子的性子转变了好多,不再像以前那般毛毛躁躁,任性妄为了。闲暇的时候都在翻看手里的那本古书,看得相当入迷,好几次连饭都忘了吃。
“但是,如果你们真的以为大公子就此转变了,那就大错特错了。”说到这,小梅摇头叹气,“小姐,你是没看到,如今府里那热闹场景,不亚于过节呢。”
“怎么?”姜新蕊很是好奇,“难不成祖母不在,大哥能把整座府第掀了不成?”
小梅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差不多如此。大公子看了古书,不仅又记又背诵的,还整天就跟着了魔障似的,将府里四十五名家丁都召集起来,分成两组,让他们互相斗殴,哪边赢了,就有重奖,每人二两银子呢。”
姜新蕊略一沉吟:“大哥哥是将从古书上学来的东西学以致用吧?应该不会只是组织两队人马打架那么简单。”
小梅惊奇道:“小姐,还是真被你猜中了,大公子也是这么说的。说那本古书真是好书,里面的东西太实用了,可惜他没有机会上战场,无法检验其中的效用,只能在府里的家丁身上验证了。”
“那把整座府都掀了吗?”姜新蕊忍住笑,再问。
“差不多了。”小梅闷闷道,“小姐你是不知道,如今被大公子这一闹腾,府里是想有多乱就有多乱,天天组织这些个家丁,今天挥刀,明天弄枪的,府里的丫环婆子们都被吓得不敢四处走动了,毕竟刀枪无眼啊。还有,那些花花草草都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如果哪个人来我们府上做客的话,一定会认为我们府里遭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