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英豪转过身来,扶住她的肩膀:“蕊妹,你在这后山上,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姜新蕊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这后山上,荒山野岭的,什么都没有,有的不过是一些野山花野果什么的,连只野山猪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瞧到的,能有什么异常?”
来音寺所在的这个青莲子山,在苍州城里不算是高山,想看到老虎野豹什么的,基本不大可能,那些东西像祈北山那样的深山高山才有。
“没有异常就好。”谢英豪的眉头舒展开来,见姜新蕊一脸疑惑地望着他,他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来的路上听到传闻说,有一伙山贼遭到官府追杀,躲到山上去了。我想有没有可能是跑到这里来了,所以问一下。”
姜新蕊笑了起来:“这山哪能藏人呢?豪哥哥,不是我夸大,我与祖母每年都来好几次这里,这山里有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不要说一伙人,连个人也难藏得住的。要是祈北山,那就不同了。那山高得,那野草浓密得,一队人马藏在里面,都能不被人发现。”
谢英豪知道姜新蕊说的是真的。他记得自己每次来这后山,都要迷路,而姜新蕊总能找到他,把他带出来。这丫头,对这青莲子山熟悉得就跟自家后院一般。
“没事就好,我就怕那伙歹人伤了你和老太太。”谢英豪道。
姜新蕊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低下头去,扯住衣角道:“豪哥哥,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啊。”
谢英豪笑了:“当然,我不关心你还能关心谁去!不过你今天做的事情,可就令我有点失望了。”
姜新蕊一怔,不由抬起头来:“什么?”
谢英豪正色道:“我知道你与我嫡母一向不待见,但是你怎么可以不顾辈份有别,向她索要人参呢?这多不合规矩礼仪。我本来以为,你一向乖巧懂事,可是今天这事,你逞能一时之快,我无法赞同。”
姜新蕊怔怔地看着他,眼圈慢慢地红了。她的谢郎,似乎从来就没有说过这样的重话,即便是在前世,也没有。
“豪哥哥,我……”她心里面觉得特别委屈,想说什么为自己辩解一下,张了张嘴,还未说出口,眼泪就掉下来了。
他取出手帕,替她拭去泪水:“好了,不哭了,我并没有埋怨你的意思。只是,我要参加科考,像我这样的身份,最好是能寄在嫡母的名下,这样对我的仕途有很大的好处。父亲已经跟嫡母说了,就这几天的事情,我这次回来,也是回来办这个事的,要跟族里说一声。所以,这个节骨眼上,你就将就点,顺着她点,好不好?”
一听说是关系到谢郎的仕途前程,姜新蕊不由后悔了。
是啊,自己当时为什么就不能忍一时之气呢?反正谢大夫人那个样子对自己都好多年了,怎么这个时候就忍不住了呢?要是谢大夫人一气之下,不肯让谢郎过继到她的名下,这对谢郎的仕途是多大的影响啊。自己这不是帮谢郎,而是害谢郎啊。
想到这,姜新蕊马上醒悟了:“豪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竟有这样严重的后果,我也是逞一时口舌之快,想来大夫人怎么说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我这样不给她面子,实在太不应该了。”
她越想越后悔,脸上的焦灼之色更甚:“豪哥哥,怎么办哪?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大夫人不记恨你呀?”
她心里想,为了谢郎,即便是要她端茶认错,她也认了。
不管怎么样,一切为了谢郎。
谢英豪很满意她的反应,抚了一下她的头道:“这样才是我心目中的蕊妹嘛,乖巧懂事。你什么都不用做,以后啊,少跟我嫡母正面冲突,凡事让着她点就好了。你先受点委屈,等我功成名就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忍耐一下,好么?”
她拼命点头,为了谢郎,她什么都愿意做。
就在这时,袖袋里的小黄蛇不安地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