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你妹妹叫过来,看看那儿。”
顺着赵承泽的视线,玉珠发现了假山另一侧的冯子扬,他的手上留着血,衣服凌乱不平,整个人显得很沮丧的样子。
“你打的?”玉珠小声询问。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满的赵承泽伸手弹了一下玉珠的额头。
玉珠瞪了赵承泽一眼,转身去寻宝珠,然后领着宝珠溜了过来。
“子扬哥哥,你的手怎么受伤了?”宝珠一见着冯子扬,惊讶地低声询问。
“无事,就是在假山上砸了一下。”冯子扬看了眼自己的手。
宝珠掏出手帕替冯子扬包扎,一边埋怨道:“子扬哥哥怎么能不爱惜自己呢?这可是握笔的手。”
“宝珠妹妹,我是不是很没用?”冯子扬语气低落。
“你为何这样说?是出什么事了吗?”宝珠抬头询问。
“小时候,我一直跟着师父师娘在白鹿书院读书,只有过年的时侯才回到京城和父母一起过节,我想出府去玩,爹娘就会伤心地说,我一年回来一次,都不陪着他们,我就不出去了。过完年,马上又被送去白鹿书院。小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冯子扬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可大了也会疑惑:为什么我们家总是冷冷清清的呢?为什么父母都不出门呢?为什么明明是公主府,却无人登门做客呢?我问爹娘,娘说爹要休养,她们两人都是性子淡泊之人,不喜热闹。我问起爹的腿,爹就说不小心骑马摔的。”
冯子扬伸手又向假山上捶去,被宝珠一把握住。冯子扬苦笑着看向宝珠,“宝珠妹妹,可笑的是,我居然信了,我居然信了?”
“你爹娘应该是不想你被外界所扰,希望你能无忧长大。”
“是啊,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因。枉我自认为不比别人差,中了举还挺志得意满。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说得是不是就是我这样的人?”
“胡说八道!子扬哥哥,这不是你的错。”
“可我身为人子,竟不知父母的煎熬和处境艰难。自己反倒活得肆意潇洒,真是枉为人子!”
“那你就亲自把这件事情查清楚,替你父亲辩个明白,尽你为人子的孝道。”
“你说得对,我再沮丧自责也不能改变什么,我应该去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冯子扬重新打起了精神。
“这才是我认识的子扬哥哥。”
“谢谢你,宝珠妹妹。”
假山另一处,玉珠问赵承泽:“他怎么回事?”
“在他听到那些人谈论常德长公主和驸马时,我就发现他不对劲了。后来有一个小子说驸马是以退为进,害死了宁王一家,自己就只瘸了腿,还不照样好好活着。冯家小子就冲过去和那小子打起来,我把人拉开,就把他拎这儿来了。常德长公主和驸马是他爹娘,也不怪他这样。”
“这事说得清楚吗?”
“很难,当年肯定也查过,最后不也不了了之。”
玉珠和赵承泽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你还问是不是我打的,你就是这样想我的?”赵承泽又想起玉珠先前的询问,颇为不满。
“呃,我就是随口一问。”玉珠摸摸鼻子,自己一定是受了赵承阳说他从小被揍到大的影响。
“我们是不是得帮一帮冯子扬,宝珠和我是亲姐妹。”玉珠被赵承泽瞪着,赶紧转移话题。
“看在你的面上。”赵承泽撇撇嘴,没想到自己还得去帮冯家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