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树又劝道:“大丈夫目光当放长远。我并非前来抢赵将军的军功,而是助赵将军破临安城。军令出一,才不会自行乱了军心。待破了临安城,这帅印,自当重新回到赵将军手中。”
“你一女子,放着安逸日子不过,带着幼小的孩子来这里,你图什么?”
“图,我跟赵琰有仇!心结不得解,日夜寝食难安!”
赵拓看了一眼旁边昂昂立着的小云昭,故意为难道:“你说一年拿下临安城?会不会太久?”
“铸船、止晕、练兵、造势,都会需要些时间……”
“铸船?已有的船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你能铸出让人不晕的船?”赵拓禁不住有些激动。兵士晕船之事他是束手无策。
“想知道?”
赵拓矜持道:“嗯,可以说来听听。”
云树嗤笑一声,“帅印拿来,本帅就跟你多讲讲。”
赵拓不说话了。
“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再说,你们不是奉行强者为尊吗?难道赵将军要为我破例?”
“你带着孩子进军营已是破例!”
云树敛了好脾气,“我没有时间跟你耽误。你说话做事要像个男人,一个反复无常的人不配统帅三军!!”
赵拓被说得禁不住耳朵发热,他本是一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人,只因为云树是个女人,两人又有些前嫌,心中确实不平,又加上他懂得完颜沧月信中的暗示,这才反复刁难。
“听闻云爷枪法了得。若能赢了我,我就奉上帅印,由你差遣。”
云昭人小脑子清明,嫌弃道:“这个大人好不要脸啊!”
云树清清嗓子,“昭儿,不可骂人。”
云昭“喔”了一声,“昭儿看不上此人。”
赵拓冷哼了一声,“果然是亲儿子!”挤兑人的方式如出一辙。
赵拓对战的提议让云树下意识按按左肩。
云昭眼明,急道:“不可以,您的伤才刚好些。”
“你受伤了?”
“嗯。你此时即便赢了我,也胜之不武。”
“云爷康健,尚有一手好枪法,如今废人一个,更是难当主帅之任。”
“我不是有赵副帅吗?”
“本副帅又不是你的!”赵拓此言一出,又觉似乎用词有些不妥。
云树却接道:“不是吗?这信上可不是这么写的。”
“信件所用为私印,不可与圣旨等同。”
“你若执意要求道圣旨,我就着人去京城讨一道。你知道的,圣旨我是一定能讨来的。可是你我为帅印起争执,于军心不利。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赵副帅熟知兵法,不会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赢了我,我听你的。”赵拓坚持道。
云树无奈,抬手作了个请的姿势。
云昭抱住了云树的腿阻拦,云树抚抚他的脑袋,低声道:“放心。”
云树出了帅帐,披坚执锐的赵拓已巍巍然立在练习场中,周围挤满了赤膊的军旅莽汉子。
云树摊摊手,原地转了一圈。赵拓竟会意,抬枪指了指兵器架,云树在兵器架前转了一圈,看中一把劲力的弓,边上倚着一壶箭,回身道:“没有铠甲啊!”
赵拓又一次会意,一时也没有适合云树小身板的铠甲,为示公允,就把自己的铠甲扯了。在他扯去最后一片铠甲时,云树迅捷扬手背上箭壶,几乎同一时间,长弓一挥,三支箭羽已然飞射而出。
赵拓惊诧之余挥枪格挡,吼道:“比枪啊!”
云树道:“赢了就好!”
一壶箭,一张弓,云树硬是射出了不绝流矢的影像。
众军士忍不住纷纷喝彩。
赵拓一把枪转成花,箭羽纷纷落地,人也向云树扑来。云树的箭羽忽然停了一息,赵拓挥枪一收,正欲说话,又一枝箭星火流星般直击面门,此时,再抬枪已有些来不及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