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带着三分情感,三分戏,加之她故意将当初重生醒来的无助夹杂在话里头,自然便显得很委屈。
武当一众心想,这孩子当时才十五岁,偏偏这些同门师兄弟如此小气,见面就要打要杀,也难怪她劫后余生却不回去,着实可怜。
怀玥眼角余光瞥见来自武当的怜悯,心里有了底,这又看向薛修道:“柴姑姑原本已逃到别处,却是为了祭拜亡夫才特意回来。敢问道长,岂会有人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杀这么多人,还将尸体留下的道理?”
这时,柴君岚忽然道:“这么说,你知道我姑姑在何处?”
怀玥看他嘴角噙着笑意,可神色清冷,当下也猜不出他意欲何为。她蹙眉道:“我若晓得,怎会在此?”
柴君岚轻笑一声,一只手搭在她肩膀处,施了三分力道压下。“带我去找她。”他的手压下来像是有千万支针在扎,让怀玥的肩膀又麻又疼。小姑娘挣扎着想举起左手去推开,可背上的筋骨像是连着被扯住一样,完全提不起来。
季松岩看小姑娘的表情,便知道不是装的,正要上前去制止。薛修拦住他,摆了摆手,而温长言拉了孙吴到一旁。
柴君岚大略扫过众人,一句话也没说便抓着小姑娘的臂膀径直走了出去。金木两位白袍使跟在后头,留下水火两位白袍使将尸体一一搬出海棠苑。
叶洋凑前来问:“师兄,怎么办?我们人那么多,若将他轻易放走,江湖上的朋友还怎么看待我们?这里死的可都是两大镖局的人啊!”他是武当最小的弟子,与季松岩同辈,性子急得很,人称快急剑。
张风友摸了把胡子,“诶,我们的宗旨是为行侠仗义,管别人怎么看待。反正少林和嵩山的朋友也快到了,让他们瞧一瞧便是。”
薛修点头道:“是啊,我们此行也只为找柴华化解她与严家的恩怨,既然不在,我们也没必要留在她府上叨扰。不管她为人如何,我们武当做事还得循规蹈矩,莫要意气用事,冤枉了人才好。”
武当的人都出了海棠苑,坐在河岸边休息。英武堂的人在前院翻了一遍,正要进屋里时,水火两位白袍使进来把人都轰了出去。原本还有几个胆子大的要反抗,但未出手就被丢了出去,认知实力悬殊以后,便只能灰头土脑地跑出海棠苑。
温长言早扶着孙吴在外头坐着,看众人被轰出来,心里不爽快,可当着武当的面,不好说什么,而面对柴君岚,他显然又没信心。
“好了,对吧?那便启程!薛道长,张道长,劳烦二位替东门向张真人问好。”东门嵩说完,便驾着马车走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那不起眼的车夫原来便是易容后的东门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