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我还有点惊讶,这与天庭上那个带着天雷的炼狱完全不可相提并论呢……
那杆子手腕一般粗细,伴着噼里啪啦的闪电声,令人望而生畏,而这人间大牢的木杆真的不是做摆设?
惊讶之际,几个人从隔壁牢里窜了出来:“瞧瞧瞧,又来新人了!”
新人?我?
我礼貌对他们一躬:“在下叶羽,见过各位狱友!”
几位狱友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文邹邹的貌似书生的我,看我的眼神便像极了看天上的第十个太阳。
“兄弟是怎么进来的?”穿着囚服的大胡子一边摸着他扎人的胡须问。
我靠在木栏上:“被人设计陷害的呗,你们呢?”
皮包骨的一个驼背长叹一口气:“谁说不是呢,张家的火是我救的,他们非说是我放的!”
“还有这种事?”
大胡子也唉叹一声:“我啊,在孙小姐家中做粗活儿许多年,孙小姐人好,可是她那个奶娘太他妈狠毒,说我偷了他们家东西,不仅给我赶出来了,还报官把我抓起来!”
啧啧啧,这都是些什么坏人!
我自诩不是个好人,至少还是能分得清青红皂白的。
“对了,你说的孙小姐可是城南孙家的那位嫡女?”
大胡子细目微睁:“就是她就是她,不过孙小姐养在深闺从来没人见过!”
“那必定是位绝色了!”
红颜薄命,大概说的就是他们这种倾国倾城的凡人女子。
大胡子摇摇头“孙小姐住在内院,我在外院干活,虽然没见过,不过她婢女都说这是和心善的娘子。”他顿了顿,问我:“兄弟居然知道孙家有个嫡小姐!”
正聊的热火朝天,不宣传大声呼道:“干嘛呢干嘛呢,一个个给我安分点儿!”
一眨眼的功夫,这些狱友就像泥鳅一样窜进了自己住的牢房。
我与大胡子一墙之隔,我蹲在墙角问他:“你方才说孙小姐奶娘十分恶毒,那是怎样一个恶毒?”
大胡子倒是热心,一见我与他搭话,心里乐呵的紧:“那女人待下人不好,待小姐也不好,不过夫人早逝,连小姐都怕她!”
唉,怎么都是嫡出,孙家小姐和叶安韵差别这么大呢?
叶安韵是我孪生妹妹,一辈子不愿唤我一声兄长,巧的是我也不喜欢她唤我。这丫头生性爱胡闹,尤其喜欢无理取闹,她换过的奶娘比衣服还多,那些奶娘见了她,活脱脱像见了十殿阎王。我觉得今后若是谁家娶了她,不出半年必定失心疯。
“兄弟,难道你看上我家小姐了?”
见都没见过,何谈看上不看上……我觉得凡人这逻辑十分奇怪,一会儿说我欠了师父钱,就要做他的人,一会儿又说我喜欢什么孙小姐……
我摇了摇头:“怎么会,不瞒兄弟,我是一个大夫,听说孙小姐久病在床,我身为大夫是绝对不能坐视不理的!”
大胡子惊讶的打量了我一番:“哇哇哇!兄弟看起来不过十几岁,居然还是个大夫!”他顿了顿,瞳仁骤然一缩:“你你你……不会是最近来丰州城的那位叶神医吧?”
“嘿嘿”我严肃的蹲在墙角,理了理袍子:“正是在下,今日我方才打算去拜访你们孙小姐,哪知就被逮住了,还被关进这里,这才与兄弟结识!”
大胡子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说完,一双布满老茧的粗手一拍墙壁,砰一声连着我耳边都在震动:“这群狗东西,连叶神医都抓!”
对,这群狗东西,居然连我都抓!
大胡子一阵的长吁短叹,哀叹了这群狱卒将我关起来就延误了他家小姐病情,无时不刻不在与我讨论如何从这大牢逃出去。
虽然是一介粗人,却有情有义!
我在略微潮湿的草堆上躺着,仰头从最高处的那个小窗里看到外面的月亮,月牙低沉,清风徐徐,一丝丝月光自窗户透过,轻飘飘撒到我身上,这是我在大牢里唯一体会到的美景,过去却从未觉得越来月亮如此之美,月色如此温柔。
那么,到底是谁要害我呢?
我不免想到了这里。
知道我是叶家嫡子的其实并不多,只是知道丰州城来了一个叶神医,叶家家大业大,弟子遍及九州。又正好看到了我给狗爷解药……还是说这一切都是谁设的一场局?
那天狗爷给我演了一场戏,然后借我之手除掉王老五,最后他自己落得一身轻,将牢狱之灾全部推在我身上?
这个几率倒是很小,我与狗爷素不相识,他也并未知道我是一个大夫,如此说来,借我之手杀人就没多大可能。
我想了一会儿,觉得脑子都要绕糊涂了,干脆放空,什么也不想。
反正师父会救我出去的!
我侧身看了看熟睡的各位狱友们,暗道:“我也得把他们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