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司马越这么安排,也是出于此。
朝事一毕,司马越便又匆匆忙忙去了。
天气变暖,其心也愈来愈焦灼,原本想一口吃个胖子,耽搁了近月余,以图谋成,但如今兵事又起,他生怕皇帝又起了心思,所以如今跟司马炽见面的想法也少了。
司马炽自然有大事不会忘记招呼他,以示尊重、恭敬。同时也不催他。只要他不掣肘自己如今正处在紧要关头的练兵,司马炽也不想主动招惹。
虽然他很想他快点走。
又二日,地方又传来兵事急讯。
这次则是邺城告急。造乱者是变民汲桑、石勒团伙。
汲桑等人原是公师藩所部,而公师藩则是成都王颖旧将。成都王在争权失败后,被河间王囚于长安,并废黜皇太弟之位。
于是其原手下旧将公师藩以此为名义,遂起兵为其鸣不平。其于兖州、司州交界的鄃县起兵,攻略周边郡县,很快就裹挟民众数万。
茌平牧马场的首领汲桑及其手下石勒等众,趁机携所养马匹,投入其部。汲桑、石勒等众骑技娴熟,内里胡人众多,打仗异常勇猛,遂连破阳平郡、汲郡等司州大郡。兵力迅速膨胀。
公师藩在势力大壮后,便不思前往长安,解救上司,而是将目标定向不远的重镇邺城。
邺城告急,但好在广平郡守丁邵以及范阳王虓的部将苟晞调兵来救,才将公师藩逼退。
后来东海王在三王混战中胜出,腾出兵力,便直追猛打,将成都王颖以及打着他名号的公师藩部都接连消灭,公师藩也兵败被斩杀。
丁邵和苟晞也就是因此,后各任冀州刺史和兖州刺史。
公师藩残部则被汲桑、石勒等收拢,又回窜根据地茌平牧马场,以此为窝地,平常据守,时不时再劫掠周围郡县,壮大己身。
这冬季刚过,汲桑众便按捺不住。汲桑自称大将军,封石勒为讨虏将军,以为成都王颖报仇的名号,倾巢而出,兵峰直指邺城。
周围郡县如同纸糊一般,汲桑军势如破竹,很快便到达了邺城近围。
镇守邺城的征北将军和郁命令各军退守城内,紧闭城门,以拒敌来犯。魏郡郡守冯嵩、将军王秉和吕雍皆率其部,入城驻守。
同时邺城数遣使奔洛阳告急,以求支援。
于是,洛阳出现了一日内接连数位信使上堂奏事的奇景。
其等所携上书又言:汲桑贼无道,围城后,将成都王颖尸骨挖出,盛以车中,置灵牌,每欲攻城,便哭祭一番,贼攻城势愈猛。邺城急危,请朝廷速遣兵将救援,不然,将城破难守。
“这和郁是干什么吃的?冯嵩、王秉、吕雍等人呢?为什么不出兵迎战?”司马越脸色铁青,朝信使咆哮道。
“邺城守军满万,又有两队中军这种骁勇善战之兵,何故据守城内,不敢一站?徒让贼寇肆虐壮大?”
作为他自己点的镇守之将,和郁如此表现,简直打他的脸。司马越再不关心北方战事,也珍惜自己的声望。如今他久久不南迁,就是在啃几块难啃的骨头,期望说服这些大族、名士随同自己一并迁往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