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柯的眼神停留在一名身穿灰色短衣与同色系粗布长裤,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身上,他的头上同样用厚重的头巾裹着脑袋,正跟随着刘智一齐向她这边面容严肃的走来。
“夏姑娘,听说你找我”希吉尔目光直视着夏南柯,粗着嗓音问道。
而后者,见院内正在做事的人都好奇的向这边看过来,心下觉得此时说话不方便,便让刘智带着他去右手边的屋内等候。
夏南柯望着面前这个许久都没有来过的院落,虽然面积很大,但屋舍瓦房确破败不堪。
这里本是刘墨房中一个小妾的娘家,后来被刘墨发现她与侍卫通奸,便一怒之下杀了那名小妾满门,一时之间闹得满城风雨,这“静园”自然也是无人敢居住了,现在把这些南蛮人安置在这里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他们主要的任务便是负责把收购的南蛮货物经过整理全部都销售出去,换得银两之后再买所需要的粮食,用来供给南蛮的穷苦百姓,看似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实际却蕴藏着极大的风险,因为,整个皖城不允许与南蛮人通商,一旦背发现,即会惹来杀身之祸,所以尽管自南蛮进入的货物物美廉价,也无人愿意销售、购买。
夏南柯走到他们中间,随意的从脚边拿起一个小狗样式的粗布娃娃,随后眉头一皱,“又是这种针脚”
夏青见夏南柯神色不对,刚要上前询问情况,便看到夏南柯先他一步开口道,“六哥,现在什么都不要问,我待会会告诉你们我在做些什么。”
说完,也不等夏青有所反应便走进了刚才希吉尔所进入的房间里。
夏南柯进得门来,便看到希吉尔与刘智正坐在一张木制椅子上面色平静的等候她。
并且在希吉尔的脸上停留了几秒,便直接单刀直入的道,“希吉尔,这布娃娃上的针脚为何没经过处理便私自出售”
面对夏南柯的责问,希吉尔面色不改,以一口流利的西蜀语说道,“夏姑娘,这种布娃娃在皖城供不应求,我们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把上面的针脚再改一遍,而且,我认为,这上面的针脚虽是出自南蛮但真正认识的却没有几个人,夏姑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对于希吉尔的言论,夏南柯不敢苟同,她转身看向一直低头不语的刘智,“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刘智不同于希吉尔,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但见夏南柯语气平静,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只得硬着头皮道,“属下办事不利,请楼主责罚。”
夏南柯这才收回目光,眼神幽暗的转向希吉尔,语气瞬间冷硬了几分,“你确实该罚,就罚你一个月的月钱外加三个月的禁足。”
“是,属下遵命”刘智低着头,冷汗不知何时沁透衣背,明明看似一个柔弱无骨的女子,但在她眼神的逼视之下他竟觉得恐慌与害怕。
“希吉尔”夏南柯见他面色不改,知他不满,“我派刘智与你合作本就是怕你们在销售中露出马脚,但你还是一意孤行,公然挑战我们定下的契约,这就是你的不对,而且,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就是无知,如果你乖乖听我的,那便没事,如果不听,断了南蛮的财路,我看你有几个脑袋也不够巴布赫砍的。”
希吉尔一听夏南柯的言论,先不说对与不对,就是那不善的语气同样也令他冷了脸,“我希吉尔做事还轮不到一个西蜀的女人在这里指指点点,这里离西蜀国都城十万八千里,就算朝廷想管也管不到这里来,你做事如此畏手畏脚,我真不知道巴布赫族长为何会那么器重你”
“希吉尔,不得对楼主无礼”刘智拉着他的衣服赶紧提醒道。
“哼”希吉尔眼睛一瞪,“她是你的主子,可不是我的,要不是巴布赫族长非得让我跟你们报备,我早就不在这呆了。”
夏南柯见希吉尔态度蛮横,便懒得跟他废话,“既如此,你们南蛮的事我夏南柯自是不会管了,刘智,让我们的人全部撤出来。”
接着,她冷冷的看着希吉尔道,“当初我念在巴布赫爱民心切才决定帮他一把,其实你南蛮人的死活于我而言没有任何关系。”
希吉尔不以为意,以为只是夏南柯说的气话,便看也不看她一眼道,“你少拿我们族长来说事,我们南蛮什么时候还需要个女人来帮忙了。”
眼里尽是轻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