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你父亲真如传言所说，在那时候就死了，后来才知道他活了下来……”

“但还是躲不过这些贪婪的无耻之徒！”

说到此处，慕九歌冷哼一声，拂袖一拍，看起来有些许怒气，只听一声闷响，桌上的酒杯被震的跳了起来，杯中酒也洒了过半，若是他用了内功，这石桌可真就碎了。

“大概是十八九年前，我才知道林天行没死……”

慕九歌顿了许久，平复一些，随后端起桌上的半杯酒，慢慢喝完，才说道。

“那时我和仙儿她娘，一同回中洲省亲，碰见了你父亲，还有你父亲的师弟，李枫，那时看他们身上都有伤，本想询问，但你父亲说不碍事，本来心中就满是见到旧友的喜悦，听到你父亲如此说，我便也没有在意。”

“后来才知道，他两人身上的伤是去杀九华派掌门所致，不过当时却不知情，只是想着把酒言欢，一醉方休，也全然看不出林天行身上有任何重伤的迹象。”

慕九歌说着，便拿起酒壶自己又倒上了一杯，不过没有立即喝掉，只是拿在手中把玩，像是想到了曾经他们在一起喝酒的情形，不禁露出微笑。

“在几番畅饮之后，他二人就离开了，我随后也准备启程回北域，本来是高兴无比，可没想到路上却发生了变故……”

听到慕九歌这么说，林云也猜到了，他所说的变故，应该就是慕灵仙她娘被杀的事情，但看到慕九歌似乎不愿意再多讲下去，应该是触及了他的伤心事，而慕灵仙先前也和林云说过，慕九歌现在的变化就是因为此事，于是林云也没有多问，他若是想说，那自己便静静听着。

这时慕九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刚倒满的酒一饮而尽，此时林云再看慕九歌，似乎苍老了许多，眼神也变得黯淡无光，死气沉沉，不过他突然转头问道，语气并无起伏。

“你可知道我天龙神教在中洲被称作什么？”

“知道，称作魔教。”

林云不假思索，也不知慕九歌为何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便脱口而出，回答道。

慕九歌似是转移了话题，忽然呵呵一笑。

“对，便是魔教！我记得很早以前我们天龙神教在中洲就被称为魔教，所以先前我我随老教主云游之时，不想因此惹出不必要的事端，便也是用的化名。”

“那你说我魔教是为正派，是为邪派？”

慕九歌又是突然一问，也让林云不知怎么回答，在他自己现在看来，天龙神教比一些所谓的正派好多了。

不过还没等林云说话，慕九歌便又站起身，在石壁前走了走，悠悠说道。

“我随老教主多年，心性便也随他，本来不在乎是正是邪，正也好，邪也罢，都是世人自己强加的枷锁罢了，与我毫无干系……”

“不过中洲的各大名门正派却不这么想，就因为一个无端的‘邪’字，便要对我赶尽杀绝，世间竟如此荒唐！”

慕九歌说到“名门正派”之时，语气有些古怪，发出一声冷笑，林云听了感到有些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