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完草药回来发生了什么,张天明已经记不清了。她的印象中,那天她的眼睛里只有猩红一片。
说来到也奇怪,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反而容易镇定下来。张天明抱着冰冷的哥哥时,眼泪早已经流不下来了。
她平静地把插在哥哥胸口的匕首拔了出来,慢慢擦掉了上面的血迹,接着,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令牌,将匕首和令牌摆到了一起。
一样的图案。
恨意席卷上她的全身,她的骨髓里都翻腾着滚滚恨意。
他还是没有放过他们。想来也是,他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召兵令在他手里,和召兵令有关的人自然是死了最稳妥。他之前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也不过是想将她的嘴牢牢封住。什么受过父亲恩惠,不愿将军府名声扫地,说来说去,都只是想独占召兵令。她那个时候蠢笨,竟叫他唬住了,还以为他真是为了护住将军府。最可笑的是,她还救了他的性命。
是她的蠢笨,害死了哥哥。
恨意像是一把地狱之火,在张天明的身体里跳跃焚烧,煎熬着她的四肢百骸,焚化着她的五脏六腑。
……
她恨自己,也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