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张天明边催促着大红马边拉开了弓,前面的狍子跳得飞快,屁股上的白毛都因为惊吓炸开了,还炸成了一个心形。从远处看,就见一撮白毛在灰色的树干间若隐若现。
这冬猎着实没有春猎有趣,不知道是不是刚下过雪的缘故,山里的动物少的可怜,可是再少也不能连头鹿都没有吧。皇家的猎场未免也太寒碜了,还不如旺城的胡杨林呢,胡杨林里好歹还有野猪,黄羊和野骆驼,可这祁运山里除了兔子就是鸡。
张天明在这围猎场里转了一下午,只猎到了五只灰兔子和三只野鸡。
这是……冬风萧瑟马蹄急,一日看尽兔和鸡?
不知道楚王的收获如何,这样回去肯定是要输给楚王了。输倒不要紧,反正楚王也不会说什么。关键是拿着这几只战利品回去,谁知道会不会被李元湛那个笨蛋笑话呢,她可不想被他笑话。
张天明边想边瞄准了那狍子放了一箭,白毛一闪,箭贴着狍子的耳朵擦了过去,竟让它躲掉了。说好的傻狍子呢,这祁运山的狍子怎么一点都不傻,还鬼精鬼精的。
一阵紧追猛赶,眼看着狍子要往一大团灌木里钻,张天明又搭上一支箭。嗖的一下,箭和狍子一起消失在了灌木丛里。
“啊!”
突然一声惊叫,伴随着马的嘶鸣声划破天际。
张天明被惊叫声吓了一跳,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自己肯定闯祸了,刚才那箭定是惊了别人的马,也不知道那人怎么样了。张天明不由得一阵担心,也顾不上灌木扎人扎的生疼,驾着马就冲过去查看。
“清河,清河你怎么样?”是李元湛的声音。
“我的腿……腿好疼……”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
张天明急急地赶了过去,她没想到,她那最后一箭惊得,竟是清河郡主的马。这下可太糟了,她记得清河郡主还不太会骑马,若是真伤了清河郡主可怎么办,都怪她没看清狍子就放箭,这下李元湛肯定心疼死了。
还未停稳,张天明就翻身下马,跑到了俩人跟前。
清河郡主正痛苦的伏在李元湛怀里,粉色的斗篷微微颤动,看样子摔的不轻。李元湛果然是心疼的不得了,不停轻抚着她的后背,慢慢给她顺着气。
听到动静,李元湛倏地抬头。
就见他眼中的怜惜在看到张天明的一瞬间,迅速化为怒气:“怎么是你?”
“我……我不知道灌木后面有人。”张天明担忧地蹲下身,伸手就想帮清河郡主检查伤势。
“别碰她!”李元湛近乎粗暴地推开了张天明。被他这么一推,张天明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存的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猎场外面就听到了清河不擅骑马,才故意射箭使她坠马!不然你怎么这么巧出现在这?别说你射偏了,你的箭术在寿宴上不是出尽了风头么?若说你不是瞄准了清河的马,我真是不信!现在清河伤了,你开心了?”
张天明被他骂的莫名其妙,屁股摔得生疼都忘记了,只觉得火气顶到了头发丝儿:
“我承认,是我不好,是我伤了清河郡主。可我确实没看到这边有人,怎么就成故意的了?再说了,我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害清河郡主,我是吃跑了撑得,还是闲的没事干?”
李元湛面露嘲讽:“我看你就是嫉妒,看不得我和清河在一处。”
张天明觉得太好笑了,她简直要笑出声来了:“你以为你是谁?你算哪块小豆糕?还当自己是扶钧呢?我是喜欢过扶钧,可我一丢丢都不喜欢李元湛!既然不喜欢,那我嫉妒个屁!我巴不得你去挨着别人!”
李元湛气的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像一头被揪了毛的猛兽,张天明突然发现,这祁运山原来不只有兔子和鸡,还有炸毛的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