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穆校长的办公室，穆融恒忽然想起谷玉所提的那个问题：“假如血缘关系被打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孩子是不是照样能够健康成长？是不是不会再对亲生父母有任何情感。”

自己在婴儿期被人交换了身份，在大家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在养父母家里的确能够健康成长。

可是，一旦知情了，他感觉味道全变了，自己与穆校长夫妇之间莫名其妙就有了一种说不清楚的隔阂。

这种隔阂使自己开始好奇亲生父母到底是谁。他们还在世吗？为什么一直没有来认领自己？

假如他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怎么可能对他们无动于衷？

所以血缘的吸引力是强大的，不会因为时间与距离就会被阻断。

这或许是人类能够繁衍下去的强大的隐性力量吧？

所以他感觉自己对这个答案豁然领悟。

一旦找到了答案，他就不知觉想去图书馆，想看见谷玉。她这个问题其实一直梗在自己心里，不回答她自己总觉得欠她一个人情似的。

她的变化令自己不安：沉默寡语，上课从不发言，也再也不私下问自己任何问题。他俩的因此也被尘封了似的。

他觉得这是自己上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的罪过，打击了她的积极性，所以他认为自己作为老师，应该知错就改，把学生好问的这种积极性重新拧起来。

他知道谷玉的习惯，除了上课，她别的时间基本上都在那里，风雨无阻，所以在那里，往往能够遇见她。

正走着，手机响了，是系主任的电话，说有一个汽车制造商想找他合作。

“谁？”他问。

“米氏集团的董事长米梦楼。”

“我听说他是刘大成最大的客户，为什么会来找我？”他一听是米梦楼的名字，本能地反感。

“这个我不清楚，他问我要专门研究燃料电池的专业人才，我就介绍了你。我已经答应他安排你俩见一面，你别搏了我的面子。这个暑假我还得往他工厂输送实习生，这点小小的要求我都办不到的话我怎么好意思再去请他帮忙？”系主任实际上是先斩后奏了。

“好吧，不过能不能跟他谈得拢我可没法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