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段灵儿很刻意地轻咳一下,他才注意到她,看懂了眼神。
挠挠额头,对男人说:“那个,先生,我们这里还……您要是不点菜的话……”
男人笑着点点头:“那就来一碗肉粥,鱼、鱼干和豆羹。”
荆轲本想暗示他走,哪知道自己没说到位,他居然留下来点菜了。
段灵儿蹙眉看向荆轲,装凶咬了咬下唇,却又无奈地笑了出来。
荆轲傻呵呵地咧嘴,他喜欢看她笑。
“那先生稍坐,”荆轲朝男人微微欠身,“餐食很快就来。”
随即看了阿山一眼,他和阿水会了意,去厨房忙活。
荆轲朝男人拱了拱手,便跟段灵儿一起去后院。
男人脱了鞋,在客榻上端身坐好,稍稍打量一下这家店。
抿了抿泡梅干的水,闭起眼睛回味一下,微笑着长舒一口气。
阿让把他面前的杯杯盘盘都收走,轻巧地擦擦案,只留下一组水具和一盘果脯。
又把白条的碗捡走,小荆哥刚才说了,这碗就固定作它的饭碗,可千万不能跟待客的碗弄混,还要给它找一只水碗。
小白条儿没了影,段禾苗和吕仅两人早就不知什么时候带着它出去野。
这会儿进门回来了,两个孩子玩得一头汗。
白条脖子上多了根红绳系的铃铛,长长的绳子被吕仅牵在手里。
它一路小跑,丁铃咣啷的,很清脆,很欢腾,让男人忍不住回头去瞧。
回到店里,吕仅松开绳子,小白条蹦跶两步,低头一路猛嗅,嗅到男人的鞋。
突然崛起狗腚,竖直尾巴。
冲鞋“嗷嗷啊啊”叫了一通,嗓音嫩得可爱。
接着张嘴就开始啃,很香的样子。
男人坐在榻上,低头看着,“嘿嘿”乐呵了两声。
“白条!”段禾苗喊着跑来要抱他走。
“无妨,”男人笑着摇摇手,“小狗讨喜,让它玩吧。”
段禾苗便不再管它,和吕仅坐到对面喝水休息,在榻上躺倒。
男人笑眼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是这家、家的孩子?”
段禾苗一下坐起,点点头:“是。”
“那个年、年轻人是你兄、兄长?”
“是的,他是我父亲的养子,我叫他哥哥,诶?先生,您讲话怎么一顿一顿的?”
话音刚落,躺着的吕仅横腿扫过,轻轻踢了他一下,意思是让他不要揭短。
段禾苗不明白,还一头雾水:“干嘛踢我?”
男人叹了口气:“无妨,这是……是病。”
段禾挠挠头:“这样说话不是很累么?”
男人笑了笑,做出一个提笔的动作:“我可以写啊。”
“写?那不是更累吗?”
“呵,只要心中有言,是说是写,皆是传达,又有、什么分别呢?”
段禾苗似懂非懂地转了转小眼珠,然后决定不想了,把小白条抱到榻上。
又把男人的鞋子放正,然后跟吕仅趴在一起玩狗。
后厨里,阿山正在往碗里舀粥,阿水在帮忙盛豆羹。
荆轲和段灵儿在院中小声交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