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伍里愣了一下,反问道:“谁?”
“荆轲!就是早上被你们抓来的那人啊,青禾轩的。”
吕萌说着往里走,段灵儿和荣儿紧紧跟上她。
她也不认得路,走没几步就停下。
看着鼻青脸肿的伍毛毛,觉得这小孩儿真惨。
伍里急匆匆追了上来,边拱手边说:“吕姑娘,这荆轲打了人,人证确凿,他是罪犯啊,未经县丞审理,如何能说放就放?”
段灵儿一腔怒意冲了上来:“什么人证确凿?孟氏东家和掌柜都不在,哪来的人证?况且尚未审理,如何有罪?”
“这……”伍里接不上话,看到儿子,忽然指着他说道:“人证就是犬子啊,你看,这就是了,这么狠的手,一定是大人干的,毛毛,说,是谁打的你?”
“荆轲!”伍毛毛毫不迟疑道,“他刚才在狱里还说要削我呢!”
“好啊,”吕萌单手叉着腰,“你说,他什么时候打的你?”
“昨天上午。”伍毛毛一口咬定。
“你确定?”
伍毛毛点点头:“嗯。”
“不要‘嗯’!”吕萌怒声道,“要说你确定荆轲是昨天上午打的你,说。”
“我……”
他看看父亲,伍里也皱眉看着他。
这做父亲的其实并不太清楚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他前几日出城办事,今早才回来。
一回来夫人就跟他哭,又看到儿子这个死样子,说是段家的荆轲打的他。
伍里就在盛怒之下派人去抓了荆轲。
本不打算通知县丞来审案,想直接抽他几藤便罢。
可他又说孟氏器行的人能作证,伍里只得派人去查。
其实孟皓和董掌柜不在,伍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正想着怎么教训这个荆轲,又冒出一个吕家姑娘,不知来作什么妖。
此时伍毛毛支支吾吾道:“我……我确定,那个,是荆轲,那个昨天、昨天上午打的我。”
“呵,小骗子,昨天上午他跟我在一起呢,还有这人,”吕萌指指段灵儿,“那么请问,他要怎么打你?”
小孩子撒谎不经问,伍毛毛躲在父亲身后,露出小半个脑袋,眼里满是怨念。
伍里护住儿子,勉强地笑道:“吕姑娘,是不是你记错了?”
吕萌不满道:“你是说我吕氏骗人咯?”
她非要强调一个“吕”字,总把先父的余威抖出来,以求震慑。
趁着吕不韦刚走没几天,他的余威还管点用,能用就要用啊。
伍里果然赔着笑脸说:“不敢不敢,吕氏守信,天下皆知,文信侯又是那么大的人物,吕姑娘的话自当是信得过的,只是……犬子这么说,不得不在意啊,他是个孩子,孩子不会骗人的。”
“怎么不会?”吕萌反问道,“这不就是一个么?伍毛毛是吧,你说,你有没有骗人?”
伍毛毛向上翻着眼睛瞪她一眼,又躲到父亲身后拼命摇头:“没有没有!你才骗人!”
吕萌绕到伍里身后:“我没骗人,如果你也没骗的话,那难不成有两个荆轲?两个段家的荆轲?”
伍毛毛又躲到另一边,吕萌就绕着追上,把伍里当成柱子一样围着转。
段灵儿皱眉看着,带吕萌来闹半天也没什么用,人家就是有心护犊怎么办。
双方各执一词,难道真要等孟皓和董掌柜回来才能对证么?
她兀自着急,正扇着扇子想办法。
府门外这时进来三个人,一个中年男子和两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