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问怎么了?”段夫人大声呵道。
荆轲觉得她有点神经兮兮,皱起眉,不安地后退半步。
“阿娘?”段灵儿疑惑地看向突然暴怒的母亲。
“灵儿,”她严正道,“告诉阿娘,这个小兔崽子,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嗯?”灵儿眨了下眼睛,看看荆轲,“没有啊?我们——”
段夫人狐疑:“孤男寡女的在外一起过夜,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别怕,要是他对你做了什么,”她狠狠瞪向荆轲,“我们就把他送官!”
荆轲叹了口气,挠挠脸。
段然也紧张起来,这个养子向来老实,与灵儿一直以兄妹相称。
唉,可终归是个外男,青梅竹马,怎么能不日久生情?
同宿于外,万一把持不住,那可怎么是好……灵儿还等着嫁进大户人家呢。
他戳戳荆轲,低声问道:“阿轲啊,你们——”
“你给我过来!”段夫人吼他,“跟他站一块干什么?”
段然支支吾吾低下头,揣起手,老老实实搓步回到夫人身边。
“阿娘!”
段灵儿有点生气,“我跟阿轲没什么的,借住在农户家里,能有什么啊?”
“真的没什么?”段夫人又问。
“真的啊,刚才还好好的,阿娘怎么突然这么想?”
段夫人指指荆轲:“他只穿着底衣啊,外衣哪儿去了?一定是脱掉了呗,为什么会脱掉?什么原因呢?还有,你怎么也换了发型?是不是……”
闹半天原来就这事……
荆轲打了个哈欠,朝他们招招手:“母亲啊,我先去孙夫人那里还车了,你们慢慢聊。”
他说罢转身就走,离开这个是非地。
“诶,你这个阿轲,回来说清楚,你——”
“阿娘!”段灵儿怒不可遏地大喊一声,蹙眉道:“我真的气了,真的,非常生气!要不是阿轲用衣服当钱使,我们今天都还回不来!你就这般信不过女儿?女儿在你眼里就是这样随便的人么?跟人出去就会发生什么?况他还是阿轲!是我……是我的……我的兄长啊!怎么会有什么事呢?”
女儿忽然强势起来,段夫人也有点弱了气势:“唉,为娘这不是——”
“荆轲!”段灵儿喊住他,“你回来把事情说清楚!告诉阿娘,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荆轲听她方才又强调自己只是兄长,心生一丝抵触。
此时回头看她一眼,咧嘴笑笑:“这种事,呵,说不清的,只有自己知道。”
段灵儿震惊了:“你、你说什么?”
“我去还车了!”荆轲转头就跑。
他一溜烟跑出大门,跳上车,快马加鞭逃也似地赶着车。
忽然绝得自己是坏人。
抛出一个这么模棱两可的说辞,最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好对不起灵儿,嘿嘿。
……
孙夫人的布庄早就关门了。
荆轲按照之前段灵儿给过的地址,一路摸索到孙家。
这是一座比段宅还要大一圈的宅子。
里面人很多,灯火通明、热热闹闹的,好像在办宴。
荆轲在门口请人进去通传,然后就在车边等着。
听说孙家的家主叫孙仲,四十多岁。
出了名的宠妾灭妻,小妾只有二十岁,以前是个歌姬。
前不久刚给他生了个儿子,地位直接上天。
孙夫人和老闺蜜在青禾轩小聚的时候,叨叨的就是这些事儿。
孙家除了孙夫人掌管的布业,还做家具生意。
卖非常贵的漆屏风,从楚国买进昂贵的漆料。
在卫国的作坊里,用当地手艺人绘制,还接受富贵人家的定制。
段然主屋里的漆屏就是在他们家买的。
这样比直接从楚国倒卖现成漆屏的利润空间要大。
荆轲思忖着,不知道段灵儿是不是只想做食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