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后,小白看着花掉的妆,有些遗憾,明明很好看的。都怪白尧这个疯子。愈想愈气的小白还是去洗脸了。
褪去妆容,小白看着镜中人儿,无声叹了口气,她取下鬓边的玉簪花,放到桌子上,然后她钻进被子里。
族祭已经过了,接下来就是白尧大婚的事了。真是不想跟那个疯子扯上任何关系。可她是司命,不得不在场。真是造孽的很。
越想越烦的小白也睡不着了,出去转悠着。她也没怎么看路,七绕八拐的不知道走到哪里了。看着周遭黑压压的树,她觉得很不安。
就在她想着怎么出去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微弱的声音,忍不住好奇心,她走了过去。那是一个小黑屋,门口用铁栏石锁封着。
她往里面瞄了眼,太黑了,她啥也看不到,正欲转身离开时,她听到一声轻呼,“小白妹妹。”
小白一下子僵住,这个声音,难道是黎姐?她惊讶地跑到铁栏前,黑暗中,一道身影慢慢爬向门口。越来越近,她看到那人的脸后,呆住了。
黎姐的脸布满了鞭痕和烙疤,唯有那双眼睛还是完好的,浑身上下都是伤,脚上束缚的镣铐,磨出一地血迹。
“小白妹妹,能再见你真是太好了。”才说了一句话,黎姐就开始吐血了。小白掏出帕巾想为她擦擦,却被她避开了。
“我被下毒了,你不要靠近我。”说着,黎姐抹了抹嘴角的血,虚弱地喘着气。
小白拼命地指了指她的喉咙,然后摇头。黎姐涣散的瞳孔微微睁大,“小白妹妹,你不能说话了?”
小白点了点头。黎姐喘了好久才缓过来,“小白妹妹,宗族不是你待的地方,趁机逃走吧。”
她知道宗族不是好地方,只要忍过半年,她就可以回去了。只是黎姐为什么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我看的出来,你和喻公子是般配的,家主,野心太大了,咳咳……”黎姐咳得很用力,血滴落一地。
“可惜我没有命走出大门了,将,将军一定还在等我。”
小白拼命地用石头砸着铁门,可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没有用。累得精疲力尽的她靠着铁门,无助地看着奄奄一息的黎姐,欲哭无泪。
“小白妹妹,能不能帮我把这个带给将军。”黎姐艰难的拼出一句话,她把一直攥在手心的东西放在铁栏门口。
小白连忙捡起,那是一枚沾满血迹的玉佩,粗糙的玉面上刻着“黎”字,没错的话,应该是越清池亲手雕刻的。
“告诉他,不用等我了。”说完这句话,黎姐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可是她还在不断呕血。
小白拼命地摇头,不要啊,黎姐,这些话太残忍了,她说不出口啊,求你了,活下去好不好?
渐渐地,黎姐眼中的光泽消失不见,她不再痛苦了。她永远地长眠在这个小黑屋里了。
小白顿时泪崩了,喉咙里发出的嘶哑叫声回荡在寂静的树林里。她崩溃地用砸着铁门,满手是血,仍不停下。
为什么要这么对黎姐,她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做啊。想起她们在边关的相遇,小白只觉得心里像被撕裂了一道口子,疼痛的厉害。
当初白尧让她回宗族禁闭,她以为只是被关几个月,没想到是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等等,白舜也被关禁闭了,难道他也,小白不敢想。
她把玉佩塞入袖中,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绕了不少路,她才找到来时的路。她拼命地向三少爷的小苑,她要去求他,求他带她去东居。
三少爷正在跟八少爷下棋,看到满脸泪痕的小白惊慌地跑了进来,他有些愕然。
小白的手抖的可怕,写下的字也歪歪曲曲,“求求你,带我去东居”。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小白直接跪在他的身侧,他这才留意到她的手上满是血痕。
“为什么要去东居?”三少爷已然猜到小白是为了去见白舜,但怎么今日这么突然。
“他有危险。”小白来不及去拿笔,她直接蘸着自己的血,在纸上描出几个字。这让三少爷不由的皱了皱眉。
“谁告诉你他有危险的?”三少爷依旧耐着性子问她。可小白已经哭成了泪人,她的肩膀抽动着,无助的眼依旧在苦苦哀求着他。
“你哥不会有危险,宗族之内,还没人敢随便对他动手。”犹豫了片刻,他掏出自己的帕巾递给小白。
闻言,小白有些不相信,但想着三少爷不会骗人,她这才稍稍安心。如果白舜真的出事了,她会愧疚一辈子。
一旁的八少爷倒是来了句,“小哑巴,你可知道,求三哥办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啊?小白一下子怔住了。可就算付出代价也无妨,白舜已经为她做了太多了,她牺牲一次算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