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瑀也补充道:“兰左使说的在理,各位先冷静下来!”
四位将军见左使右使都这么说,片刻后便也都按捺住胸中的怒火,一同坐了下来。
兰咎先开口道:“四年前我们受迫自蜀地起兵,险些攻入洛阳,三年前五营军又无视朝廷法度,强势控制荆州,这些过往,朝廷只字不提,反而赐爵加封,而且一次就封异姓王、大将军,虽然……”
正说着,安书文突然干咳两声,打断了兰咎正要说的话。
兰咎听闻,没接着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继续道:“看来这次朝廷是守住洛阳无望,才想到要走这步棋的!而且刚才那使臣行为有些不自然,想必是这一路上已经受过什么罪了!”
兰咎停了下来,望向众人,见大伙都认真听着,便继续道:“朝廷如此跌下颜面,选择赐封异姓王,怕是已经料到,吴王司马旭是绝不会出兵勤王的吧!”
“哼!”虞徽在一旁接过话头说道:“想必他此刻就等着洛阳城破,自己好在建康登基呢!这就是司马旭!”
序瑀点点头,接过话,紧接着道:“关于出兵,吾等应先分析利弊再加以权衡!首先,若不出兵,照诸位所想,事情将如此发展:过不了几个月,洛阳城破,五营军将可能成为天下人口中的逆党,司马旭也名正言顺在建康登基,自然可以举江左之力兴师问罪我们五营军!这样的结果我们大家都不好受!”
说完,序瑀望望众人,安书文长出一口气道:“的确啊!我们和吴王司马旭本就是死敌,等他找到借口,必定会想办法吞掉我们!”
林潇云听完,接着序瑀的话说到:“若是我们出兵勤王,其他地方的胡寇暂且不提,即便是盘踞于洛阳、南阳和邺城一带的鲜卑肃甄一部,也是虎狼之敌,势必一场恶战难免!再加上还有潼关咸阳一带的石羯诸部,要解洛阳之围实在不易,我军即便得胜,也是残军了,除了名头,可能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房奎听罢,抚着腹部的伤疤,低声骂道:“没错,我和那帮蛮子交过手,很难全胜!朝廷这一步棋走得真够绝!”
兰咎听罢,说道:“我们出兵唯一的好处就是树立威名,让“楚西王”这个名号积累威望,以便日后好对付吴王司马旭,当然,这个只有取胜才有意义!虞兄觉得如何?”
说完,众人一齐望向虞徽,等他定夺。
营帐内随之安静了好一段时间后,虞徽那深沉的嗓音才缓缓响起,道:“不出兵乃吾等抗旨不忠,所以必须出兵!”
虽在情理之中,但众人听罢难免还是有些惊讶,却听虞徽接着道:“不过,我也只说要出兵,会出兵,但要等到这个冬天过完之后再出兵!对外就说在准备北伐粮草,这是我们五营军给朝廷最后的机会,能不能扛过这个冬天就全看他们的命吧!”
一行人听完,都独自思考了片刻,序瑀首先点了点头,道:“嗯!如此还算妥当,凡事也都有回旋的余地!”
众将见序右使也这么说,便都没有了异议,纷纷表示赞同。
虞徽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各营主将暂且先回驻地,虽然时日还长,但总有一些东西要准备!左使右使今日起就落住于安字营,有事我也好有个商量!”
言罢,不多时的功夫,除安书文外的所有主将都纷纷告辞离去了。
而当林潇云正准备出帐时,却忽然被序瑀叫住了:“易丞!不能再放任他不管了吧?”
林潇云听罢,停住脚步,转向序瑀,苦笑一声道:“徒儿明白!是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序瑀点点头,道:“好了,知道就好,你先回营吧!”
林潇云这才告辞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