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墨回到墨王府，将皇上的意思告知了冷千凝。冷千凝虽然对皇上的做法不敢苟同，但她也知道皇上的劝说，更像是一种威胁。

“走。”冷千凝言简意赅地说着。

出发那日，皇上派了新任的太监总管——苏公公来送行。苏公公满脸挂着献媚的笑意，一口一个“墨王爷辛苦”，话这样说着，他那毒辣的双眼像是聚光灯一样盯着冷千凝和夜玄墨，直到府里的佣人大包小包地将行囊包裹运上马车，苏公公又亲自将他们一群人送到城门外。

“墨王爷，墨王妃，接下来的事要辛苦你们了。”苏公公彬彬有礼地说道。

“没事。请你转告皇上，事情不完成，我们就不会回来的。”夜玄墨说道。

“是。”

苏公公回到皇宫里复命，皇上冷冷地笑：“走了好。走了正好。朕的清理计划，也该开始了。”

赤乌道人已经像被夺了剑的将军，皇上说啥他听啥，皇上指哪他打哪。边陲小镇的瘟疫，一时半会是处理不完的，那种瘟疫并无病源，只是跟随节气来变化。想要彻底平息掉瘟疫，就只能靠时间的力量了。太医院开出来的那些药方，只能说是勉强解毒保命，彻底清除根源，还真的不行。

冷千凝和夜玄墨在离开皇都城就已知晓这个事。

皇上的调虎离山之计起了功效，冷千凝大包小包地将东西打包带出了皇都城，任谁都能看出她要长居边陲小镇的决心。

夜玄墨等人在第二日下午抵达了姑苏城，众人在城内歇脚的时候，冷千凝对若柔说道：“若柔，接下来就是你跟随温太医一起前去处理瘟疫的事了。”

若柔满脸惊讶：“那你们呢？”

“回城。”又是言简意赅。

“凝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希望我们走，那我们就走。皇都城需要我们留，那我们就留。”冷千凝站在窗边看向外面的繁华街道，街上有父亲驮着女儿欢欢喜喜地走过冷千凝的视线，蹒跚学步的小男孩拉着母亲的裙摆在转圈，一圈一圈，母亲故作生气，男孩伸出舌头扮个鬼脸，当母亲的又将那孩子搂在怀里。方才的些许恼火早已被丢到八千里之外了。

这是寻常人家的父与女，母与子。这是一些人最寻常的小幸福，也是另外一群人早就被剥夺多时的幸运时刻。至少，冷千凝和夜玄墨都没有这个命。

天将黑的时候，温太医和若柔他们一行人离开姑苏城继续驶往目的地。他们依旧还是来时的阵仗，一样的人数，一样的车马数，苏公公派去的暗哨详细地记录着所有的一切，苏公公和皇上都觉无比安心。

三更时分，冷千凝和夜玄墨乔装打扮成两姐妹出了姑苏城。冷千凝将妆容往浓烈的地步化，五颜六色的胭脂水粉在脸上涂满，身上穿着的薄纱裙，遮不住肥硕宽大的腰身。夜玄墨也化了妆，冷千凝对他一番摆弄，他告别俊俏少年郎的身份，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低眉顺眼的美娇娘。为求效果逼真，冷千凝特意将两个香梨放在他的胸前，为的是营造出波涛汹涌的效果。

“这两个玩意，真是重。”夜玄墨指着胸前的两个小山丘叹息着。

“切。你这算啥。你想想我，比你累得多。”冷千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她终于摘掉了束胸衣，恣意生长的胸这下彻底没了捆绑，它们飞扬跋扈隔绝着冷千凝的视线，她竟，快要看不见自己的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