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此时,却听见“哐哐”两声,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
苏逢与扈允涟对视一眼。难道嵇河这么快就来了?
“谁啊?”苏逢一边问话,一边对着熊四海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过路之人,想找个地方避雨。”门外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答道。
避雨?苏逢皱眉,这晴天白日的,哪里有雨了?
“轰隆!”
仿佛是在答话,天空中此刻忽然响起一个炸雷。
“怎么办?”苏逢低声问扈允涟。
这一屋子的血迹尸体,片刻之间可不会消失不见。
扈允涟摇了摇头,手上的银华弦勒在熊四海喉间。
“抱歉,客栈今日正休整,不便留客,还烦请你去别的地方避雨吧。”苏逢手持短刀,走近大门,隔着门板同外面的人喊道。
“暴雨将至,实在是没有别的地方,还请姑娘通融。”那人又开口,还咳了两声。
“今日的确不方便,趁着雨还没下来,你还是走吧。”苏逢劝道。
“哗啦啦啦!”
这天倒是配合的很好。大雨瞬间倾盆而下。
门外的男子显然也没想到老天如此给他面子,这雨说下就下。
“现在我便是想走也没办法走了。”男子说道,叹了口气。
还没等苏逢答话,他却又缓缓来了一句,“姑娘放心,我们看到什么都不会说半句话。”
苏逢顿住。
她走到门口,将大门上的门闩抬起,打开了门。
门外有两个人。
一个是个三四十岁年纪的高大汉子,方方正正的脸上没有表情,面上留着青色的络腮胡茬,左脸一道长疤,眉眼凌厉,一身墨蓝劲装,肌肉虬结,背上背着个大包袱,长得一副不好对付的样子。
而另一人——却是个残废。
那人坐在轮椅之中,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面色苍白,手上执着手巾,时不时咳嗽两声,一副病得很重的样子。不过他眉眼生得十分清朗,一身水色长衫,发髻上插着一支素净碧玉簪子。
苏逢见到他,愣了片刻。
这个男子,生的着实好看。面若皎月,眸作星;眉似青山,神如玉。比起扈允涟来,更多了几分沉静如水,温润如玉。
“路遇大雨,不得已叨扰了。”男子望着苏逢,声音有些沙哑。
屋外大雨滂沱,凉气激得苏逢有些哆嗦。
“你确定你想要进门?”苏逢问道,“进了门可不能后悔。”
“总好过淋雨。”男子也是微微一笑。
苏逢看了一眼轮椅上的男子,又看了一眼正推着轮椅的大汉。在门外远处的马棚,朦胧间见到一辆马车。
雨势倾盆,总不好让他一个病人在外面淋雨吧。
“呐,是你自己要进来的,可不是我愿意的,”苏逢盯着他,“记住你刚才说的,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能透露半个字。”
轮椅上的男子一笑,点了点头。
进了客栈的门,一打眼便看见正中间正被扈允涟勒住脖子的熊四海。
扈允涟见苏逢放了人进来,便微微颔首,微笑着向人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