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诚一路神情落寞,不发一言,回到城西军营。
身后甲士相随,亦不敢有何言语。
军营之内,早已空空如也,数千将士尽皆不再营中。附近的骑兵军营,也是毫无动静。
高诚下马朝着大帐走去,无视旁边的空营。这数千将士,应该是张任拉出去了。
这样也好,自己也不用在作出抉择。
与袁氏结仇,自己总有些踌躇,彝凌此举,反倒是帮了自己一把啊!
回到熟悉的大帐,高诚自帐内取出酒水,于桌案之上,摆了四个空瓷碗。
一一添满之后
高诚端起其中之一,高举,轻声说道:“韩迁、赵胡子、张安,尔等啊,怎的就丢下本将一个人!”
“原先本将突就高位,以为能够带着你们一起荣享富贵。却不想,尔等竟”
“你们两个家伙还好,留下子嗣、兄弟,本将军亏欠你俩的,还能补一些。可张安这小子,早些时日让其成婚,非是不愿。出发前,刚刚说好的一门亲事,结果还不到三个月,人就没了”
“这让本将如何面对那女子,如之奈何?”
含着泪光,高诚饮下这碗烈酒,其间滋味,自是苦不堪言。
就这样,一坐良久,一坛酒
“军师?”
“将军可在帐内?”
“在!”
帐帘掀开,钟繇抬步走了进来。
“元常来了?”高诚兜鍪脱落,黑发散披,颇是落寞。
抬起血丝密布的双眼,看了一下进来的钟繇,干笑一声说道。
钟繇见此,叹了一气,拱手行礼说道:“将军,繇欲归家一趟,解决些许小事,望将军许!”
猛然抬头,高诚愣愣的盯着钟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片刻,方才撕开那糊弄自己的灰影,苦笑说道:“元常若去,便自去吧。”
“谢过将军!”
钟繇拜谢之后,抬头正望见高诚抱着酒坛狂饮,再次叹声,转身朝帐外走去。
坛内少许酒尽,高诚轻放在地,看着钟繇离去的背影,说道:“这几日,劳烦元常了。”
钟繇脚步一顿,又摇头两下,继续前行。
唉
死的死,走的走
自己这一趟,真的就此绝步了吗?
而在城南二十几里外。
张任率领三千步卒,一路狂奔,终于赶上夏育率领的骑兵。
“那袁家的部曲,就在五里之外。观其营寨,约莫有五千人。不过,防备松弛,至今未曾遇其斥候!”夏育遥望南方,什么也看不到,与身边刚到的张任、傅燮二人说道。
傅燮冷哼一声,怒声说道:“那便直接马踏贼营,为张安报仇雪恨!”
“不,骑兵与步兵,别相距甚远。袁家家大业大,其部曲之中定然不乏能人,万不可小觑。”张任在旁边补了一句,让已经上头的二人,冷静了片刻。
“既然如此,那就马裹蹄,人衔木,先靠近,再冲击贼营!”
“嗯,记得多遣斥候,先将营寨周边暗哨清理干净。四千骑兵分部,各置一边,绝不能让贼兵逃走一人!”
“可以,就这样行事!”
最终,三人之人威望最高的傅燮,拍马决断。
七千人马立即应命,悄无声息的向袁家部曲大营靠近。
寅时中。
四千骑兵,皆以分布袁家部曲营寨四面,待命而发。
三千步兵随着一千精骑,正潜伏于营北一里之外。
“三千骑,应该都就位了!”夏育心中大略估计一番,便给出答案。
张任看向傅燮,手中长矛,紧握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