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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我要审你

将碎布之事商议完毕,值夜的镖师已经将房间打扫了出来。

凤沉璧将要关上房门之时,白筱忽然想到,她还有一事未问,于是一把把住了门,道:“还有一事,我要审你。”

凤沉璧不解,笑道:“审什么?”

“审你不当你弟弟面前说的那件事。”白筱道:“你不是想瞒我,是不想让你弟弟听,是也不是?”

凤沉璧微微一怔,没想到她突然要问这事,沉吟了一下,放下了关门的手,道:“你说的不错,进来说吧。”

“那你可要告诉我实情。”白筱走进屋中坐下,等待凤沉璧继续讲下去。

凤沉璧没有急着开口,陷入了沉思,半晌后,叹了一口气:“南姑娘说的,关于我的血脉之力……我放弃了。”

“放弃了?”

“是,我放弃了。凤凰城这一代的凰族,原本只有我继承了完整的先祖血脉。”凤沉璧缓缓地说道:“但五年前父亲生命垂危,我已经将一半的血脉之力,渡给了父亲。”

“饲主!你将生命力一半都给了你父亲,那你……”白筱大吃一惊,她虽然觉得凤沉璧会说出什么令人惊讶的事,但没想到竟然是已经损寿一半!

“我是凰族,筱筱,没了一半的寿命,我也依旧有两三百年,何况,修道者的寿命并不由天定。”凤沉璧道:“所以我不后悔。”

“你既然有了这样的觉悟,为何还瞒着你弟弟不说?”白筱见凤沉璧不是因为寿命忧心,更加不解。

凤沉璧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因为血脉之力对于凤凰城十分重要,南姑娘带回生死决,我自破血脉恐怕再瞒不住了。血脉之力是修炼生死决的根基,而我如今已经不能修习。”

“就是说,生死决在凤凰城,还是不能传承吗?”白筱点头,感到有些遗憾,南漠寻在和明觉比试时所用的生死决着实厉害非常,不能够传承甚是可惜。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凤沉璧忽然低声说道:“那才是我真正不愿意当着萧炀提此事的原因。”

“哦?”

“萧炀的血脉只缺损很小一部分。我体内还有的血脉,足够将他的血脉之力补全……但是他现在不会同意的。”凤沉璧叹气:“他不会接受我将血脉之力传给他。”

“如果都传给他了你会怎么样?”白筱敏锐地察觉到,凤沉璧还没有说出全部,追问道。

凤沉璧没有回答,反而望着她,微微勾起嘴角。白筱觉得,凤沉璧的笑容和平日里不一样,带着苦涩,不舍和犹豫,复杂的让她的心也为之一沉。

“到底怎么样?”

“那我的时间,就真的不多了。”凤沉璧轻轻回答:“十年……还是五年……我也不知道。我并非贪生怕死,只是我想,至少在死前手刃天雀灵以祭奠凤凰城死去的冤魂。”

看到凤沉璧坚定而认真,白筱突然很后悔追问此事。她不由想到了另一个也一直沉默着,承受着自己命运的人,心里顿时被苦涩充斥了。

鼻子酸楚,白筱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低声呢喃道:“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呢……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筱筱?”凤沉璧第一次见到白筱露出这样的表情,她垂着头,好像在抽泣一般,失魂落魄。

他顿时有些慌了,“筱筱,你怎么了?”

“没怎么。”白筱猛然回神,用手抹了下湿润的眼角,抬起头笑道:“我这是敬佩,敬佩你们,胸怀大义,甚于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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