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两年了。”凤沉璧答道,他看着白筱低头,捂住嘴打了个呵欠,显然十分疲惫,心中一软,“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说得对,我现在真的好困,饲主。”白筱闷闷地回答着,慢吞吞地爬上马去。
凤沉璧看着她此刻略显笨拙的样子,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方才,为什么不给少门主看这块布?”
凤沉璧奇怪,为何白筱发现这线索时,只字未提,要一直等夭夜宸离去,才将它拿出来给自己看。
话音刚落,白筱就回了头。
她的眼神少见的认真,脸上也没有丝毫笑意,清晨的雾气中,她好似周身都覆盖着一层寒霜似的冰冷,她并没有看凤沉璧,却依旧让凤沉璧心中一沉,不知所措起来。
但白筱眨了眨眼睛,马上又变得笑嘻嘻的,“他总管着我,先是元厄魔血,再到查皇族,越来越不安全啦,我告诉他,万一他把我直接揪回天地门怎么办?”
“筱筱……”凤沉璧不由暗自握紧了手,他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问出他一直以来都十分想知道的那个问题,他们的关系莫名得像一根刺,时不时就扎他一下,让他好奇难耐。
“饲主,你好像有话说啊?”白筱见凤沉璧面带异色若有所思,不禁问道。
“啊?哦,没什么。”凤沉璧神思一醒,“其实,这事本就危险,你不该跟着我。”
“怎么,你也要赶我走啦?”白筱撇了撇嘴,哼道:“我对自己生命负责,你别想赶我走。”
“我怎么就赶你走了。”凤沉璧无奈地笑道:“我只是说,你们少门主,是在关心你。”
“我知道。”白筱还是不满地咕哝道:“但他总不能保护我一辈子,而且我也不是几岁的孩子,还要他来保护我。”
“筱筱,你们俩的关系……”凤沉璧猛然住口,他有点紧张,下意识地把心里话问出来,有点不像他的作风。
可能是今日实在累了,凤沉璧想着,又看向了白筱,希望她没有听见自己的低语。
“哦,你问我们俩的关系?”但白筱并非神志不清,而且耳朵还很敏锐,不过,这个问题仿佛困扰了她,她歪着头沉思了一会,才缓缓地开口道:“他是我哥哥。”
“他是我哥哥。”白筱笑了笑,又重复了一遍,道:“他母亲我父亲是亲兄妹,不过……母亲,和我父亲都去世了,他和我从小都是我母亲带大的,亲兄妹……差不多?”
“兄妹吗?”凤沉璧有些诧异,但仔细一想,夭夜宸的许多做法,确实很像宠溺的兄长,只不过白筱并非会撒娇的妹妹,才让自己产生了暧昧的错觉。想到此处,凤沉璧忽然感觉到惭愧,自己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对了,饲主。”
就在凤沉璧感到惭愧之时,白筱忽然又出了声。
“怎么了?”凤沉璧抬头,望见白筱突然严肃的眼神,微微一怔。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白筱翻身下马,又慢慢走回凤沉璧面前问道。
“什么事?”凤沉璧见她郑重其事,也不由严肃起来。
“在找到风息锻造令之前,一切关于天雀翎重铸的线索,都不要告诉阿宸。”白筱说的很慢,她盯着凤沉璧的眼睛,语气里是沉重的恳求。
“为什么?”凤沉璧不解地问道。
“因为……”白筱顿了顿,忽然住口,没再解释她的请求,她笑了笑,低垂眼睛里,竟有几分落寞:“现在我不想说,以后你会知道的,就答应我不要告诉他,好吗?”
凤沉璧最终没有再问,轻轻点了点头:“嗯。”
白筱不想说,他便不问。
白筱感激地笑了笑,一扫之前沉重,揉着眼睛道:“真的好困,我们赶快回去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走路摇摇晃晃,好像随时就要睡着了一样。凤沉璧看着她像盲人摸象一样,摸了半天才抓到缰绳,忍不住无奈的摇头。
此前为了尽快和夭夜宸汇合,他二人日夜兼程,其实已经两日未曾合眼,也不怪白筱疲惫成这个样子。
“筱筱,小心。”眼看着白筱爬上马时,向后仰了一下,凤沉璧急忙伸手扶住她的后背,然后看到白筱半闭着眼睛转头面向自己,哼道:“没事。”
凤沉璧哭笑不得,只好翻身上马,一把将白筱提上来,让她在自己前面,靠在自己身上。
旭日高升,晨光洒在白筱迷糊的侧脸上,泛着淡淡的金色。凤沉璧轻轻穿过白筱胳膊,执起座下马的缰绳,另一只手牵过自己马的缰绳,在一片宁和中踏上了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