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钰出现在六记斋的时候,陆瑾岚还是有些发愣,虽然前些天庞县官会派人替他买冰食,可是算起来这小半个月倒真没见过他露面。
“怎么了?许久不见莫不是不认得在下了?”祝钰扇着手中折扇,打趣道。
“你不是忙着破案吗?”陆瑾岚只是问道。
“破案,破案?哦。你说将魂的事?我还以为没人想起来呢,我正打算随便找个说词让庞正结案呢。”祝钰不在意地回道。
“那人不抓了?”陆瑾岚好奇道。
“抓啊,不急,不急。再说不是还有你们掌柜嘛。你知道这犯人呐,只有犯案的时候才是最容易抓的。”
“可是?”
“莫急,莫急。先给我来碗紫苏饮,再来一份生淹桃李香,庞正这几日偷懒只在屋里摆了冰鉴,送来的那些冰饮凉茶也不是六记斋的,总是有种浊水气,难喝死了。”祝钰一屁股坐下。
“对了,再唤你们掌柜做些小菜,酒嘛,我记得有次喝得碧香酒还不错,也给打上一壶。”
祝钰一副要在这里好吃好喝的样子。
祝钰一抬头却见陆瑾岚站着不动,便笑道:“怎么,六记斋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我瞧着你在这里混了这些天还是这般迟眉钝眼的,倒不如跟着我修道学法呢?”
陆瑾岚没吭声,转头先从柜台拎起茶壶给他倒了一碗紫苏饮,又打了一壶碧香酒,给他端上,又跑去后厨给他备菜。
清爽的酿瓜、糖藕、蜜酒蒸鲥鱼、腐干丝、煨三笋,虽都是些常见的小食,但原本夏日肠胃最是偏爱些小食,若是大鱼大肉反而没了兴致。祝钰吃得慢里斯条,不紧不慢,就好似专程来这里吃饭的。
待桌上吃食已下了大半,方又唤陆瑾岚,道:“你们掌柜呢?”
“在后厨。”陆瑾岚道。刚祝钰来的时候她便告诉了掌柜,但姜九却没说见他。
“听说姓姚的下个月就要被问斩了,想当初他父亲还在学堂教过我呢,若不是他去世的早,说不定这书呆子还干不出这泼天大祸。”
“所以说读书多有何用,越读越痴傻,要不然哪里的百无一用是书生。”
“怎么没用,张子贵要是略通笔墨,也不会找那书呆子作词谱曲,若是没有这作词一事,哪会有后面的事?”
“听说这张子贵一出狱便大病了一场,至今还在家里躺着呢,我还听说啊……”
陆瑾岚听见有人在议论张子贵与姚安淳,便忍不住侧耳细听,连祝钰唤他都没听见。
“啪。”冷不丁头上挨了一下,陆瑾岚方回过神来。
祝钰把玩着手里的折扇,好暇以整地盯着陆瑾岚,笑道:“怎么,你也好奇这案子?对了,我正好要去张子贵家走一趟,你要不要也一块?”
“你去张子贵家做什么?”陆瑾岚揉了揉额头,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