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初一,华如昼做了十五。
自己中了毒,他也一样。
华如昼在听到苏沫说的毒物的时候就知道,聂白还是留了一手。昨夜他没有阻止自己触碰殊胜镯,恐怕就是要将他彻底拖下水,将他二人牢牢绑在一条船上。
只是聂白要失算了。
他早就怀疑殊胜镯上有什么秘密或者机关,所以一拿到便立刻交给一位神医,连他都查验不出来,可想而知梦丹肯定是为了逼迫聂白就范说的谎话,而苏沫是得了苏适意的授意在故弄玄虚,想要把聂白诈出来而已。
可惜,聂白竟如此愚蠢,会被这种把戏诓骗。
他现在只能暂时保住他的少主地位,至于攻下中京以后,聂白到底是被他那个庶长兄替代,还是被尕错寻仇,就不归他管了。
通过聂白的眼神,苏适意此时已经将事情的经过猜的七七八八了,她不再逼迫聂白,而是转向自己身边的苏沫,很随意的问了一句:“沫沫,你去看看聂少主,不知道这个毒会怎么样呢。”
苏沫闻言,走过去给聂白把脉,很久很久。天色有些黑了下来,苏沫的眼睛却越来越亮,最后她竟然不顾形象的跳了起来。
“果然是奇毒!”
华如昼的眼神有些危险。
苏沫不等众人问便迫不及待的说道:“与其说是毒,不如说是带着毒的蛊。这种看不见的蛊虫一旦钻进体内,没有受到抑制的话,就会一直在体内各处产卵,到最后都不知道人是被毒死的,还是被蛊虫吃完的。”
苏沫的话十分令人心惊,没想到尕错还有如此可怕的奇毒,众人看着明明丹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如果说聂白之前还有一些侥幸,希望梦丹是骗他的,那么现在,听到苏沫的描述和梦丹一丝不差的时候,他已经彻底的相信了。
聂白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苏公主,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既然能如此简单就推测出它的症状,你一定能够制出解药的,对不对?”
苏沫摇摇头:“梦丹公主是不是和你说过,这种蛊毒不能完全解,只能抑制?”
聂白点点头。
“所谓抑制的解药,就相当于是给蛊虫吃避子丹,让它无法产卵。但是如果我没有亲眼见过这种蛊虫的话,没有办法对症下药,研制出对它有效的避子丹。”
聂白又跌坐回椅子上,有些近乎崩溃,连苏沫都解不出来的毒,他还有救吗?
比他更心惊的是华如昼,他曾经无比确信那个所谓的毒只是个幌子而已,现在却不得不信了。看聂白的反应,苏沫说的话和梦丹昨日说的竟然一模一样。
如果那个毒是假的,苏沫又怎能毫无根据的说出和梦丹公主丝毫不差的话来。
南言轻扣桌面,与苏适意对视了一眼,用只有他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赢得漂亮。
苏适意笑靥如花,心道,梦丹啊梦丹,够狠。
今日的度商大会真是史无前例,跌宕起伏,不亚于最好的戏本子。
华如昼冠冕堂皇的说自己只是在一个歹人身上找到了殊胜镯,于是扣了下来,但却不知道原来这就是尕错圣物,所以没有交出来。
但是在座没有傻子,真相被摊在了桌面上。
只是谁都没想到濮蜀少主和南陵二公子会联手杀害尕错公主。
明明丹更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想要找到的凶手不是什么无名小卒,竟然是两个位高权重的人亲自出手。
至于谁会相信华如昼和聂白的鬼话,反正南荔不信,韩栩栩不信,连陈希希也不信。
但大家都假装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