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被水包裹,一颗心被紧紧攥住,呼吸气短又急促,快要来不及,陷入濒临窒息的噩梦。
这是是个笨法子,却也是最有效的法子。
过了盏茶的时辰,“郡主,您可以起身了。”
近一年,卫翕的身子算不得强健,甚至可以说是体弱多病,稍稍吹阵风都能扑着她。
卫翕再多呆了会儿,才抽筋儿似的从凉水里起来。
素问替她擦拭着,心里明白卫翕这般自虐的原因,她还是就着本分劝道,“郡主,下次不能再如此,您的身体经不起折腾。”
卫翕咬着双唇,抽气儿松开呵出口热气,毫无血色,“不~不会再有下次。”
她比谁都想活着。
“郡主怎会想来守皇陵?”素问忽然问道,她惯是少言,从不多问。
卫翕缩着,抱着双腿取暖。知道她想去丰陵替太后守陵的人不少,元姑姑,燕婉,玉心,蔚然……素问是第一个问她,为何要去替太后守陵的人。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太后对我恩重如山,我为她守陵三年不是应该?”
素问不再多问,卫翕的回答像是解了她的疑惑。
卫翕做好素问追问的准备,谁知素问居然接受,不再提,倒惹得她心里空落落的。
其实,卫翕自己心里明白,她这个冠冕堂皇的说辞,只是借口。
若她不知晓梦中事,她绝对会全心全意替太后守陵三年。
但是,但是她知道啊。从梦中知道不久之后,安乐侯要造反,安乐侯府所有人将关进天牢,等待流放。
刚开始,她猜测是因为顺安帝的疑心,为了保住他自己的江山皇位,要拿回安乐侯的兵权,才陷害他造反。
后来她发现,卫延确实有造反的迹象。
卫延的军功不比远济将军低,齐远昭不能封王一是身世背景二是皇帝有意打压。
而卫延,数次拒绝顺德帝、顺安帝两任皇帝的封赏,驻扎在洮南。
丰朝律法规定,一品王侯公爵手中不得有兵权。
一旦卫延接受封爵,晋为安乐王,他便只是个闲散王爷。
他常年不回临安,留在临安的安乐侯府众家眷像是他留给皇帝的人质。
安乐侯回临安后,她试图亲近他,就像普通女儿寻求父亲的爱护一般。
卫延他太忙了,她几乎找不到时间与他单独相处。在她那段时间的观察下,她对自己父亲,安乐侯的性情有了大致的猜测。
因着从小与远济齐府玩儿近的缘故,她认为,行伍之人,大多是自律与放纵的矛盾体。
每日到点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时辰不早不晚,作息严谨规律。
因常年驻扎边关出生入死,脑袋别在腰带上,指不定哪天自己就身首异处了。
所以他们极其放纵享乐,美人美酒,尽力放肆,今朝有酒今朝醉,快活一天是一天。
卫延若是如此,她还能试试,偏偏安乐侯是那极少数中的一人。
他有着行伍之人身上“一切”因素,自律,放纵……
同僚赠与的姬妾大方接进府里,卫翕亲眼见二十位舞姬同时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