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是。
我突然转身,疲惫地朝他摆了摆手,“我念你这一趟来得不容易,从前亦算是同生死的战友,便不多为难你,若你吃了刚刚那果子还有力气,便有多远滚多远去了罢。”
“将军!”御清河似乎想抱住我的腿,我一脚把他踹开,一挥衣袖,又设了一道结界挡在他面前,外界声音立刻被隔绝,只看见御清河狠命敲着结界,嘶吼着什么。
我想,他定是又在想什么酸诗来骂我了。
就如以前在云都一般,他和他老师,一边写诗骂我乔式微是个狗屁不通的东西,一边向云帝勤勉地写折子,希望我不要白赖着大将军的名号和云都都督的位置。
“众鬼听令。”我森然开口,掐了掐日子,每月十五鬼城门开,过几日便是十五,再过几日上元之夜亦要开一次城门,又道,“若是谁将那人放了出来,我便抓了它酿酒喝。”
我临临立在大漠中心,眨眼又回到了鬼城街头,扶檀竟在此处等着我。我一愣,故作漫不经心地朝他笑道:“你们狐狸冬天不应当要冬眠么?为何还在此处游荡。”
他却问我,“你难过吗?”
我想,我有什么可难过的呢?
一片鹅毛大的雪落在我掌心,我微微有些痴了。
我昨日还嫌这雪来得奇怪又不是时候,今天心里却平白生出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受,就好像,多年前,在云都中,恍惚间看见一位墨发少年,裹着玄色大氅,在茫茫大雪里,像一笔泼洒的浓墨。
我拢了拢衣襟,突然觉得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