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何解?”
秦观仿佛被萧律气笑了,他第一次感觉眼前这个孩子,有些蛮不讲理。
“理由很简单,请问先生,你可知三年前的粮价是多少吗?”萧律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斗米十钱。”秦观立刻答道。
“那今年的米价呢?”萧律又问道。
“斗米四钱!”秦观一口气报出了今年的粮价。
“先生可知,这到底代表了什么吗?”萧律认真的问道。
“代表了什么?这代表了大唐百姓逐渐丰衣足食,我大唐即将开创盛世!”
“这是前隋所不具备的,也是前面几个王朝所不具备的!”
秦观有些激动,语气中洋溢出的自信清晰可见。
只不过萧律却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这种慷慨激昂。
“先生,若你仅仅是这么想,那我们就没有交流下去的必要了。”萧律笑了笑。
“哦?不知小郎君何以教我?”
秦观瞥了一眼萧律,此刻萧律在他心中的地位正在直线下降。
他感觉,萧律现在只不过是为了赢而赢!
“三年前,斗米十钱,一石米可以卖一百钱。”
“现在,斗米四钱,一石米只能卖四十钱。”
“这三年来虽然年年都是丰收年,但是实际上每年只见的产量差别不大,也就是说,百姓们一石米要少收获六百钱。”
“请问秦先生,这些百姓的日子还会更好吗?”
萧律的这几句话,犹如一把又一把的尖刀刺入了秦观的心脏,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萧律竟然从这个角度上来看问题!
如果真如萧律所说,那这些百姓的生活岂不是越来越糟吗?
“每年农户们的辛劳从不改变,但是从中获得的钱却越来越少,家中子女在一天天长大,原本还期望将孩子送入学堂,读书识字的农户大有人在。”
“但是现在,粮食能换的钱财越来越少,如何能供应的起孩子上学念书,成家立业?”
“若长此以往,每一代百姓们的孩子,只能继续劳作,而士族的后代,却依旧能读书识字,入朝为官。”
“寒门出贵子,永远都会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请问秦先生,这种日子,百姓真的会越过越好吗?”
此刻,秦观的脸色铁青,萧律的话字字诛心,尤其是讨论士族和百姓这一段,更是让秦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但是不得不承认,萧律说的这一切,全都是对的。
秦观郑重的站起身来,双手交叠举在胸前,朝着萧律郑重的拜了下去。
看到此情此景,萧律立刻躲开这一礼。
这一礼萧律可不能受!
“请问萧先生,这又是为何?”秦观神色肃穆。
“无他,谷贱伤农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