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掩盖下,慕成雪换上一身少年装束,一路尾随着纪二爷出了纪府。她今日便要看看背后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不长眼,要来惹她。
纪二爷同江大是坐着马车出门的,慕成雪借力一跃跳上了屋顶,一路踏着长安街上的屋檐,背手而行。今夜月色被掩在乌云下,慕成雪穿的又是一身玄紫色锦衣,恰好与夜色相融,因而慕成雪即便大摇大摆的走在屋顶上,也不会有人察觉,她只需时不时向下看一看那马车便可。
马车行至长安街东巷的一处窄巷口才缓缓停下,纪二爷下了马车,朝巷子内走去。马车在巷口停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离开,多亏慕成雪是在屋顶上跟着纪二爷的,否则等那堵在巷口的马车走开,纪二爷早不知进了哪家宅子了。
慕成雪看着这条小巷子越发觉得眼熟,往巷外一看,这不就是那日她无意间看到纪二爷时,他钻进去的那个巷子么。这附近的宅子皆是小门小户,应当住的多是普通人家,常人很少会在繁华的主街上注意到这么一个小巷,纪二爷倒是找了个掩人耳目的好地方。
慕成雪盯着纪二爷进了正屋,才不紧不慢的朝着正屋的屋顶走去。这种普通百姓家的瓦房建得十分简单粗糙,揭开几片瓦就能将屋内看得清清楚楚,不足之处是,便是只猫也能在瓦片上造出不小响动。
因此慕成雪收敛起全身的气息才放眼去寻个视线好的落脚点,每一步走得可谓轻盈之至。
“这倒是个不错的位置。”慕成雪心中暗喜,顺势就要跨步过去。
“啊!”一声痛苦而隐忍的哀嚎还未全部发出便被一只手给堵了上去。
竟然有人,慕成雪一察觉得脚下踩了个软软糯糯的玩意儿,便要松脚,没想到还发出了声音,只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堵了再说。
慕成雪心中很是不悦,险些坏了她的大事。俯下身仔细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她踩着得是个人的胳膊,而那人是声名远扬的炎陵候闻人稚风。
“松手——”闻人稚风被慕成雪堵着嘴含含糊糊的说着,一细看才发现踩他的人是纪微。心中不禁暗自嘀咕,别说,这纪五打扮成男子的模样倒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风仪,他差点没认出来,不过比起他还是差了些洒脱。
慕成雪一看是闻人稚风便恢复了镇定,这才慢慢松了手。
“你怎么在这儿?”两人异口同声的低声问道。
“关你何事?”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闻人稚风得了消息,便早早来这蹲着了,没想到等着等着却在屋顶睡着了,更没想到他堂堂的炎陵候竟毫无知觉的被踩在了脚下,简直是他人生的一大耻辱啊!
“你也是来打探消息的?”慕成雪不欲多做纠缠,先松口问道。
闻人稚风愈发理直气壮地回道:“是啊,不然大晚上我来这睡什么觉,本侯得早日立功才能回金陵,你信上答应我的事可要作数?”
“既然如此,便一起听吧。”看着满脸委屈的闻人稚风,慕成雪莫名其妙的生出一丝无奈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即便见面不识,他们也从未改变,说着也顺着瓦片蹑手蹑脚地趴了下来。
闻人稚风吸吸鼻子也不再说话,大冬天的在屋顶上睡觉真的会着凉啊!两人拿开两块瓦片,正好可以看到纪二爷和一个陌生男子相对而坐。江大并不在屋内,想来是在屋外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