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内,闻人稚风正坐在书桌前单手支着头,愁眉不展。桌上散落着几个被揉了的纸团,面前一张洁白的纸笺上仅写着“见字如晤,展信佳”几个字。字如其人,飘逸洒脱,自成风流。
“如一,我真的要如实写吗?”闻人稚风微噘着嘴问道。
“按理说,是的。”
如一也很是同情自家侯爷,这个问题侯爷已经问了他七遍了。谁让侯爷是这样答应王爷的呢,他也没办法啊,侯爷打不过王爷,他也打不过风眠。
闻人稚风坐直了身子,不情愿的拿起笔继续在信笺上写着,“所托之事,已有进展,金陵时所查探皆为实情,纪家乃洛阳富商,除此之外并无不妥。只纪家五女纪微,虽重病多年,但智谋出众。其一,途径龙谷山时所遇匪徒另有目标,还需再审。其二,跟踪时被纪小姐发现,并同我相视而笑……”
写到这里,闻人稚风握笔的手微微颤抖着,游泽苍那小子看了一定要取笑他了,硬着头皮将信写完,看着如一拿着信出了书房,才松了口气。
侍女捧着茶进了书房,闻人稚风品着茶,看着自己刚买来的侍女个个貌美如花,顿时开怀。还是美人更可爱,幸好这长安的景和人都不错,日子也便没那么难过了。
“也不知道游泽苍那小子在做什么。”闻人稚风自言自语着。
……
慕成雪吃了午饭才回了漆雪阁,先前在金陵和她的的暗卫取得联系之后,便再没了消息。算起日子,他们也快到长安了,该想想如何将他们名正言顺的留在身边才是。
长安地处中原咽喉要塞,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当年先皇要定都金陵时遭到群臣反对,其中很大原因就是群臣更加推荐长安做国都。只是太宗坚持己见,最终还是定在了金陵。
从长安到西北,或是到金陵都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与其把根基全都押在金陵,不如先在长安站稳。以后若真的要做那件大事,她进可攻,退可守,只是这纪家怕是要被她牵连进这漩涡之中了。
思及到此,慕成雪心中更加忧虑,必须找一个两全的方法她的事必须要做,纪家也要好好护住。
……
进入了腊月二十四,家家都更加忙碌了。
按照惯例,每年这时候,纪家长安境内的商铺掌柜或是管事,便都带着一车车年礼到了长安。
整整两天,纪家的大门都大敞着,进进出出的各家管事都是先去荣德堂拜见了纪老夫人,再去华清斋向纪夫人汇报业绩。这之后纪府便会大摆宴席,再将备好的年礼分发给各家,赶回去正好来得及过年。
慕成雪这几天便天天去华清斋帮着母亲做一些事。
自从纪夫人知道了是慕成雪去德盛昌看的账本,还受到了王掌柜的赞赏,便不把慕成雪当小孩子看了。纪家家业庞大,女儿可以练练手,以后嫁人了就不愁管不好家了。
原本这些都与慕成雪无关,只是纪夫人有意向各位掌柜正式介绍自己的女儿,便安排了今年的家宴女眷也要参加。连同长安城内的大小官员及家眷,有名望的商户都递了帖子。
“娘亲,这些给县令、知府、知州的帖子送出去能有回信吗?”
日子一久,慕成雪打心里把纪夫人当做了自己的母亲,叫起娘亲来一点都不觉得拗口。纪夫人也看出来女儿和她亲近了不少,心中很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