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沉默后,念薇笑了:“即便您没把镇国公放在眼中,可他在信中言明,将我大乾边防布防图给了漠国,您也不在意吗?”
秦靖手握二十万黑旗军,常年征战沙场,且听闻其封地就在北方,如今漠国虎视眈眈,万一这图落入漠国手中,后果不堪设想。她不信他不在乎。
“你就是为了这个受的伤?值得吗?”
她诧异的看向他,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念薇楞了楞,片刻后到:“与殿下无关。”
与他无关?好一句与他无关!
大婚之夜他抛下新娘,撇开一切来看她。他就是想知道,她会不会有一点点上伤心难过抑。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就好,他可以重新筹谋一切……
“原来是本王自作多情了。”秦靖冷笑。
低沉陈厚的声音带着嘲弄,伴随夜风砸进念薇心涧,掀起一波波涟漪。惊讶、不可置信,甚至一瞬间似乎有一丝丝窃喜?不,怎么可能?
或许只是她今日受了伤,需要温暖,所以一时间有些混乱了。只是,大仇未报,她绝不允许自己有任何羁绊,更何况,他今日娶了**姐……
不管怎样,她从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念薇咬唇道:“殿下今日只是喝多了,产生了错觉。等殿下酒醒了,就会发现我同世上所有的女子一样俗气、乏善可陈,今日之事我会忘记。”她顿了顿,轻声说,“祝殿下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秦靖久久的看着她,直到确定这番话出自她的真心。满腹话语最终化成了苦笑:“好,你好的很。”
这样毫不含糊、不留一丝余地,拒绝的斩钉截铁,当真好的很。
……
很快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近来漠国来犯,这个当口,靖王却呈上了镇国公私通敌国的证据,宣武帝勃然大怒,下令彻查。不出半月,通敌叛国、侵吞田产、买卖官爵、草菅人命各种罪证堆满了大理寺案头。言官们也没闲着,痛批镇国公种种罪行罪无可赦。一时间朝堂人心惶惶,平日同镇国公往来密切的官员人人自危,纷纷努力撇清关系。连镇国公的女婿顾丞相都不敢开口为其求情。弹劾的折子如雪花般满天飞。
乾元殿的气氛一日比一日沉重。
这日,前线传来战报,边境三城接连被攻陷。宣武帝大怒,当场踢倒一位兵部官员。
“一群废物!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
书房内鸦雀无声,在场的大臣们无不心惊胆颤。
好半晌,有位将军站出来道:“陛下,这漠国一向只是滋扰生事并不敌我军,如今却突然屡战屡胜,势如破竹。这其中恐有蹊跷,怕是早就掌握了我大乾的边境布防图!”
这话一出,其他大小官员纷纷点头赞同。
“混账!”宣武帝怒极,问道,“他招了没有?”
“回禀陛下,还没有。”大理寺卿很快答道。
“不必等了。拟旨,镇国公叛国通敌,贪污受贿,罔顾国法,罪不可赦。念其早年功勋卓著,本人斩立决,九族赦其死罪改为流放。”
宣武帝面色冷峻。按照大乾律如此大罪本是要满门抄斩的,如今铁证如山,这番决断已是顾及顾相和太子妃的颜面了。
站在他身后的念薇,唇角缓缓扬起。
她筹谋多日,终于等到了这日。
午时,念薇特意装扮了一番,一身红色的女官服,墨发束冠,英气十足的去了刑场。
不出所料,那男人和那女人都到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