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我点头。
是啊,全校都知道了,她又向你当面表白过,你对我却只字不提,你究竟心里在想什么呢?现在四月已近过半,距离你离开这个学校只剩两个多月,你不会想要在这仅存的时间里再换一任吧?
我知道今天章鸥气极才会大呼小叫的让我去指责蒲一程这个,指责蒲一程那个。只是你对我太有信心了,我在蒲一程的面前哪敢像你教我的这个态度。更何况现在大敌当前,我自己都如履薄冰,这样的气势就算你给了我,我到了他的面前也发挥不出来。
我该怎样跟他说?该小心的试探?还是以“正牌”的身份质问?他会不会生气反而不再理我?心里好乱。我明明是一个内心脆弱,却自尊心极强的人,一旦遇上关于蒲一程的任何事情,自尊心顿时土崩瓦解,丧失殆尽。
怒其不争应该指的就是我在蒲一程面前的状态。
然而今天让朋友受辱,我不得不去问一问他。
中午放学,我坐在蒲一程自行车后座上,一路沉默不语。心里正反复掂量着该如何开口,却被他微微侧脸的抢先了:
“你这几天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到学校里的风言风语?”我盯着他微弓的腰,低声的问。
“什么风言风语?”
“就是,最近是不是有女生找了你?”我口角含糊。
“哦——之前的事,你就是为了这个不高兴?”
“那我应该高兴吗?”我反诘。
“。。。下次要有不高兴的事情早点说出来,也不用我这几天反复揣测。”蒲一程不以为然。
“那个女的。。。跟你说了什么?”我忍不住了。
“没说什么。”
“明明说了。”我强压着的执拗劲不顾一切的冒上来了。
“你怎么知道?”蒲一程反问我。
“我看到了,”我瞥了他一眼,“那天中午,就在绿邮筒前面,我看见她找你了,你也对她说了什么。”
“。。。。。。”
“是什么?”我真的太想知道。
“没什么。”
“怎么会没什么?”那天中午的画面清晰如昨,还有赵青那句时刻萦绕在我耳边的讽刺。
“就是你们女生的那点心思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拒绝她了。”蒲一程的话里全无半点情绪,他应该不喜欢我这样“质问”。
“你跟她说了什么?”我不想放过每一点的细节。
“跟她说我有女朋友了,行了吧?”不耐烦,他开始不耐烦了,语气都渐渐冷了,他开始贴近我初见他时的人设。
有种疏离的恐慌漫延开来。
“她们今天寻衅生事,让章鸥受委屈了。”我引颈渴望得到他的正义,眼里尽是纷繁复杂。
“她们是谁?”
“就是那个女生跟她的朋友。”
“。。。以后不要理她们就是了。”蒲一程淡然的回答。
“那就这样算了?”我心有不甘,“章鸥受的委屈怎么办?”
“你想我怎么办?”
“你去找她,彻底的让她死心。”
“我不去,我没那么无聊。”蒲一程直截了当的拒绝了我。
我们一路无言。
冷战,那是我们第一次的冷战。
气氛变了,两个人之间找不出可以说的任何话题。我们固执的一路僵持,究竟是要分出个怎样的胜负,可能连我们自己也不清楚。
“长江十校联考”的成绩下来了。
下午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是王薇娅,她显得难掩兴奋,“他们高三上次联考的成绩刚才出来了,秦天考了他们班第九名,全年级理科第三十名。”
高三年级的理科班一共有四个,跟我们高二年级一样。全班前十,全年级前三十,这个成绩在大成中学考上重点本科完全没有问题了。那蒲一程考的怎么样?那天关杰不是说他之前也一直都是班上前十名吗?这样看来,排名应该跟秦天是不相上下的。
“你这么快就知道了?”我敏感的看她。
“刚才秦天下来找我的时候跟我讲的。”王薇娅的眼睛明显被欣喜点亮。
“你不是还没接受秦天吗?干嘛那么兴奋。”我斜睨她一眼,自己心里为了蒲一程七上八下的担心。
“说说而已嘛。”王薇娅为我的不能共情略有微词。
“蒲一程考的怎么样?”我忐忑的问她。
“我不知道,我又不关心他。”
“那你能去帮我问下秦天吗?”我企盼的看她。
“你自己去看不就行了么?听秦天讲这次他们全年级的排名就贴在他们三楼走廊的柱子上。”王薇娅为我指出了一条明路。
贴在三楼走廊的柱子上?那我什么时候上去看?课间?课间三楼走廊趴着的全部是人。放学?放学不都是要跟蒲一程一块走吗?哪有机会在三楼走廊没人的时候去看?思来想去,只有大家都在上课的时间走廊才会没人。
“报告!”我清亮的声音扭转了历史老师面对着黑板的头。
“什么事?”历史老师满眼的温柔和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