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感觉身体怎么样?”樊耘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关心地问道。
他态度温软,全无往日的调皮。
曾庆玲表情淡淡的,她看樊耘一眼,很铁不成钢地骂道,“樊耘啊樊耘,我该怎么说你才好?枉你还是读了十二年书的高中生,你居然比我还迷信?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辩是非的能力?别人三姑六婆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要是真的相信那些所谓算命的家伙的鬼话,我早就把你扔大街上了,我还留着你这个祸害在身边?”
她的手术两个多小时就做完了,但四个小时后她的麻醉药效才过去。
她醒来时,床边就只有樊栀一个人守着她。
她问樊栀自己生了什么病,樊耘有没有回家时,樊栀才红着双眼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在说到樊耘因为迷信不肯签字,差点耽误了她的治疗时,樊栀的情绪异常激动,她心里顿时就无比的感慨。
关键时刻,自己含辛茹苦养育了十多年的孩子居然还比不上隔壁邻居家的女孩靠谱。
若不是樊栀,或许她就那样痛死在家里了,又或者即便送来了医院,她也会因为自家的臭小子不肯签字,耽误了治疗时机,死在病床上。
之后她让樊栀休息一会,自己又睡了一觉,一直没踪影的樊耘才从外面感到医院,据他说,他消失那么久的原因是怕他待在医院里会克到她,怕她手术不成功。
所以这时候,曾庆玲真不想看到樊耘。
看到樊耘,她就感觉心烦。尤其是他那看起来有点内疚的脸,让她越看越恼火。
她这是养了个多蠢的儿子啊。
听到自己亲妈的埋怨,樊耘忍不住低了声说道,“你不迷信的话,你干嘛还找人给我算八字?你不找人给我算八字的话,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
曾庆玲躺在病床上,伤口还痛着,她动也不能动,若是她能动的话,她这会绝对会拿起鞋子拍樊耘。
“找人给你算八字的是你外公,他之所以找人给你算八字,也不是因为他迷信,而是因为他想给你取一个吉祥的名字。”
樊耘一下子笑了,“给我起一个吉祥的名字?樊耘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吉祥,别人听了我的名字都笑话我‘犯晕’。我看我活得这么糟糕都是这破名字惹的祸。”
曾庆玲脸色直接冷了下来。
她闭上眼睛,恼道,“我想睡觉了,你赶紧走,别在这影响我睡眠。”
樊耘担心了曾庆玲一晚上,这会看到曾庆玲又像以前一样有力气骂他,他心里可开心了,又哪舍得离开。
他继续低笑着说道,“妈,其实你也相信那算命的人所说的话,对吧,只不过现在你手术成功了,你才说你不相信。
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不管有什么病都不肯去医院看,只会去小诊所买药吃,还不是因为你相信那些话。”
曾庆玲被樊耘说的这话给气得浑身一颤,伤口便撕裂般痛,她翻着白眼说道,“我那不是不敢去医院看病,而是医院看病贵,我得把看病的钱都省下来,攒着给你交学费!
不过我现在后悔了,我这么委屈自己攒钱给你上学又有什么用,你上了十二年学,你学到了什么?关键时刻,你比我这个文盲还要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