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列车长的指挥下,两名后来的乘务员把人小心地挪到季璃的下铺,原本睡在下铺的人被另作安排。
季璃努力地感受着冷气的源头,想看看自己隔着板子提前发现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冷气猛地向季璃扑过来,她来不及反映就晕了过去,当再醒来时已是清晨。
她缓了缓神,慢慢坐起身,运转体内气流,发现竟然比之前流转的速度快,而且气流也粗壮了一些。
除此之外,原本不适的嗅觉恢复了正常,再没有之前那种全身毛孔被堵住的感觉。
而且,整个车厢也不那么冷了。这也太奇怪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季璃借着路过隔壁床铺的机会,假装牙刷不小心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仔细看了看,
结果只看到一个带着泥点的黑色帆布大包。
床铺上侧躺着一个瘦小的男人,看样子也就三十来岁。
当季璃站起身时,他睁眼扫了一下季璃手里的牙刷,随后又闭目养神。
火车到达吐鲁番,季璃出了车站后立即坐上出租车,离开车站。
到了商场下车,前门进,后门出,转了一圈,没发现有跟踪的人,季璃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发愁钱的问题,身上的钱不多了,估计只够住一晚小旅舍。
沿着街道向前走,边走边想,自己不可能就这样去找木汉叔叔,除了坐车的钱不够之外,最主要的是,每次小舅带自己来,都是事先约好,木汉叔叔开车来接的,自己并没有留意怎么去的路线。
木汉家虽然在吐鲁番市里有一处固定的房子,这里只有老人,他大多数时间都在草原上生活,他和弟弟两家人养了上千只的羊。
算算时间,现在是九月中旬,他们还在夏季牧场,要转到冬季牧场怎么也得到11月。
但怎么不被追踪的人发现去到牧场,这是季璃最头痛的事,因为她不通当地的语言,别人一看长相,一听说话就知道是外地人,这根本瞒不住。
她听阿依布兰说起过,每年的古尔邦节和那吾肉孜节的时候,他们家才会从草场回到市里。
这两个节日都要到第二年的春天了,自己的钱肯定不够支撑到那个时候,要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季璃觉得自己的决定还是太冲动了,并没有像妈妈和小舅教自己的:遇事多思多虑。
季璃有些沮丧,举目四望。忽然,看到一家旅行社门口,十来个年青女孩正排着队热闹地说着什么。
走近一看,原来是旅行社在招人,包吃住还提供陪训。
太好了!自己可以试试,如果成功,就可以解决目前的困境。
负责招聘的男人大约有三十岁上下,有些小帅,一笑一对浅浅的酒窝,见到季璃似乎酒窝更深一些。
“季璃,十八岁,刚读完高中吧!”
男人看着季璃的身份证,接着问道:“我叫努尔阿洪,你是第一次来吐鲁番,还是长住在这里?会些什么?比如外语、唱歌、跳舞……”
季璃是第一次应聘,心跳有些快,深吸一口气,道:“是第一次来,会日常的英文对话,会唱几首歌,但唱得不太好,跳舞不会,对了,我会一些地方方言。”
“方言?说说看!”小哥瞄到季璃的手指紧拽着背包的肩带,有些泛白,鼓励着道。
“鸭翼伤塞,姆咯卡吧狗傻,这是广东话。”
“侬好,虾虾,贼辉,勿晓得,这是上海话。”
季璃越说越小声,脸有些发热。
小哥一愣,轻笑着用广东话问道:“你来吐鲁番多久了?去过天池吗?”
季璃一脸懵懂,小声地回道:“广东话,我只会数数字-12345678910,其它不会。”脸一下红到了脖子。
坐在小哥边上的同事,没忍住,大笑道:“我们努尔阿洪是到过很多大城市的,交了很多的朋友,他会十来个地方的话,你是撞枪口上了,哈哈!”
笑完又说道:“你会的英语,不会是 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 (人山人海)的水平吧,如果这样,我也会。”边说边调皮的眨眼睛。
季璃猛抬头,大声道:“我还会骑马,比一般人都骑得好!”
“骑马?你和我巴图尔比骑马?”巴图尔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和正经,眼神有些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