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疾厄草之毒!”
疾厄草是剧毒之草,一旦中了此毒,若没有及时服下解药,在一个月内必定毙命。
对于这种毒,盖聂并非不清楚。
只是这些人怎么也中了这种毒?
白衣书生喊出了这种毒草名时,这片哀呼声陡然停住了。
周围,气氛就像一首曲子弹至高点,遇到了琴弦崩断了一般,先是一顿,接着变成一片沉默。
过了一会,“哎哟哎哟”,哀声又响成了一片。
耳边全是很嘈杂、恐惧和连续不断的哀呼。
等已确定没有人再倒下,没有任何声音时,白衣书生才缓缓地走过来。
他从腰间的泥人身上抠下来了一点黑色的泥,和搓药丸一模一样的手法,食指和拇指间立刻就多出了一颗又黑又圆的东西。
“我这有救命的药,谁想试一试?”
显然,没有人肯相信白衣书生。
“好小子,你拿我们的命当玩笑,你这是活腻了吧?”有人怒骂。
的确,无论是谁看见白衣书生如此举动,大概都会为之震怒。
“这是黑泥巴垢子,小子你想唬谁呢!哎哟——”
骂话才说到一半,骂人者身子已经摔在了地上,一巴掌按在了沙土里。
沙土里长着一株叫不出名字的草叶,叶上光滑如冰,叶下却参差不齐的长着些刺。
骂人者,巴掌上有血缓缓沁出。
白衣书生在坏笑,“你现在清楚乱说话的坏处了吧!”
说完了这十三个字,白衣书生目光里,有一股杀气掠过,十分慑人。
——只有在秦门探子身上才能看见这种杀气。
这时,不知从哪个方向吹来一阵风,让众人皆觉得有些冷了。
白衣书生的手与脚已在悄悄地移动,动作极为缓慢,好像水流那样平静。
可是水冲过来时,有谁能抵挡住呢?又有谁知道水是从哪里冲来的?
白衣书生瞳孔在暗暗收缩,平静的面容中浮出了一股渐渐而强的杀气。
他的脚已慢慢地,慢慢地沉了下去。
突然间,足底迅速地印在了沙土里,就像结合了某种厉害的步伐和轻功。
原本被风吹动的沙土表面更是出现了一只只脚印,深浅不一。
这时,阳光更灿烂了,金色脚印早已被染成了鲜红色。
鲜红色脚印的尽头,有人惨呼一声,身子立刻就倒了下去。
匕首!
白衣书生将它从最料想不到的地方刺了出来,刺中骂人者时忽然又有了最令人吃惊的变化。
匕首上沾着骂人者的血,人还没有死,血却流了不少。
就在这时,白衣书生身旁有人踢起了一团沙,沙里含着一股力量,猛然向白衣书生飞脚而来。
这一脚飞起,人立刻就落了下去。
人落下去时,已被白衣书生一脚踹中了脸庞。
脸庞陷在了沙里,偷袭者被白衣书生踩在了地上,想爬也爬不起来。
“我好心救人,你们不仅不感激我,却想出口伤人。我秦飞云活了二十五年,捏过的泥人比你们吃过的沙子还多,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孬拔子!”白衣书生怒声说。
“秦……你是秦飞云?”那人被秦飞云踩在地上,嘴巴里全是沙土。
秦飞云在冷笑,“鞋拔子脸的孬种,杀了你都嫌脏了我的手。”
他一抬脚将人轻轻踢到了一旁,转身去看其他人。
“还有谁想试一试?”秦飞云冷笑,“我已有好久没有活动身手了。”
他说完,将手中的匕首向旁边一掷,匕首插进了沙土里,匕尾抖了两抖。
“你就是‘失意书生’秦飞云?!”神丐帮弟子十分惊讶。
“这个世上绝不会第二个秦飞云。”
一句话,简单而自信。
说话的是楚国剑客“失意书生”秦飞云。
四下里,有人真的吃惊了。
楚国人想要抓的剑盗秦飞云竟出现在这里,没有乔装也没有易容?
秦飞云跑来这里干什么?莫非也是要去苍漠?
盖聂的目光转到了秦飞云身上,连移都已无法移开了,眼看着秦飞云笑着走回来,一片沙土从他身后轰然炸开,扬起了两丈之高。
听见“嘭”的一声,沙土荡了起来,已将秦飞云在这瞬间完全吞没了。
等沙土从高空中洒下来时,众人皆捂住了嘴鼻,有十六把刀光一起出现。
秦飞云并没有很吃惊,鼻里轻轻一哼,已从腰带里抽出了一把金色的剑。
这把剑和独臂老人的软剑比起来,更软,更长,更像一条蛇,有时却又硬得犹如一把金锏。
——这是一把又长又灿烂的金蛇剑。
归玉娘等人见到此剑时,皆感到十分吃惊。
“这金蛇剑不是公孙无恨的东西吗?”
“真没看出来秦呆子竟还藏着这样一个宝贝!”
金蛇剑是一种古怪的机关剑,剑本身极不光滑,剑的形态是跟随所使剑法而在发生变化。
若是所使剑法挥洒如水,剑也和水一样软,而迟钝之间,也会笨重地得好像两条蛇在胡搅蛮缠地牵扯不清。